六個月后。
極境洲。
沈如玉穿著米白色的針織衫,坐在辦公后面,拿著根羽毛筆在燙金的明信片上寫了一句祝福語。
寫完感覺不是很好,他蹙了蹙眉頭,把明信片扔在垃圾桶里,在半開的抽屜里重新取了一張。
書房里的窗簾拉了的嚴密,不透一絲陽光,唯有桌案上的復古臺燈,散發暖色調的光,映照著沈如玉俊雅的面龐。
“咚,咚咚。”
外面的人有不急不緩的敲了敲門。
沈如玉放下羽毛筆,欣賞著這次寫的很不錯的幾個字幾秒,拿了個玫瑰花的印章蓋在了上面,“進。”
“義父,您要的是這幾樣東西嗎?”為首進來的是個十歲的少年,他身后跟著四個保鏢,每個保鏢手里都捧著個禮品盒。
少年側身撥開鎖扣,將禮盒一一的打開展示給沈如玉過目。
沈如玉定睛打量了番,滿意的點頭:“嗯。”伸出手,把明信片遞向少年,“你準備下,今晚就動身吧。”
少年捏著明信片,遲疑的道:“家這邊近期也沒有什么急事,您不如跟我一起過去?”
“不了。”沈如玉淡笑道:“我不是很喜歡熱鬧。”他想戚九洲一定不喜歡在他和蘇璨的婚禮上見到他,大喜的日子,何必過去給人家找不痛快。
沈如玉端起咖啡杯,道:“你下去忙吧。”
少年向后退了一步,頷首應聲:“是。”
退出書房,少年讓保鏢備好私人飛機,又吩咐了他們把每個禮盒里用紅色的包裝紙重新裝飾好。
“對了,再讓周姐做些舒芙蕾。”南星妹妹喜歡吃。每次來這邊,都盼著這一口。還時不時的想挖墻角,把周姐帶回夜城。
想到戚南星攛掇周姐跳槽的樣子,少年冷冽的面容便多了幾分笑意。
“好的少爺。”保鏢應聲離開。
——
婚禮前三天新郎和新娘不得見面。
不過蘇璨是誰?這能攔得住她嘛。
所以她被禁止見面的當晚就給戚九洲打了個視頻電話,然后在他們聊得歡快的時候被白禮給發現,從而沒收了她的手機。
想想,蘇璨就覺得窘迫不已。因為當時戚南星也在場,她兩手插兜,滿臉不爭氣瞧著她的模樣,讓她這個當媽的很慚愧。
平日里時間都過得很快,這三天卻格外漫長。
蘇璨趴在窗臺上,望著懸在漆黑夜幕中的半弦月,心里無比期盼著太陽能快點過來跟它交班。
這時,門外傳來吳月的聲音:“璨璨,出來一下。”
蘇璨直起身,走過去拉開房門,“你還沒睡啊?”
作為娘家人,吳月今晚住在了白家。
“西鹿呢?”許西鹿是伴娘,為了方便明天跟著她,也提前一天的住了下來,跟著吳月睡一個房間。
“你弟弟剛把她叫出去說話了,估計一時半會回不來。走,我帶你去個地方。”吳月神神秘秘的拉著她出了房間往樓下走。
蘇璨跟著吳月去了后院,跨進了花圃,走到了后圍墻。
大晚上的蚊蟲很多,吳月揮著手扇了扇周圍的小飛蟲,拿出手機看了看,剛好有電話打來,她放在耳邊接聽,“你們到哪了啊?”
“轉身。”
吳月倏地回頭,視線剛好和同樣舉著手機的霍序對上,霍序笑了下,揚著下巴往旁邊示意,讓她跟他出去說。
吳月點了點頭,貓著腰跟著霍序離開了。
登時,幽暗狹小的墻邊,只剩下了蘇璨和戚九洲兩個人遙遙相望。
男人眉眼深邃,氣質清冷矜貴,佇立在那宛若神明。
蘇璨回過神后,滿心歡喜的跑過去,撲在了他懷中:“阿九。”
戚九洲笑著擁緊她,空落了好幾天的心,終于在此刻被填的滿滿當當。
……
“不懂你們男人,明天就是婚禮了,至于這么著急的非要今晚見一面嗎?”吳月雙手環抱,不安的站在花圃外圍,東張西望著把風。
白家的人一個個都很嚴厲,尤其是白禮,吳月怕的很,這要是讓他們知道她通了外敵,怕不是要被逐出娘家陣營!
“別緊張,白家那些長輩此時肯定都在圍著南星和辰瀧轉,沒功夫管這邊呢。”
霍序摟著吳月坐在了旁邊的秋千上,側身雙手環著她的腰,曖昧在她耳邊低語:“并且想老婆的,也不只是是戚九洲一個。”他和吳月也有三天沒見了。
好女怕郎纏。何況吳月臉皮又比霍序不知道薄了多少,此時她滿臉通紅的縮著脖子,扒著他的手,細聲細氣的道:“你正常點,這是別人家,別亂來。”
“抱抱都不行?”霍序眼梢笑意流轉,看吳月緊張兮兮的模樣,他不由覺得有趣的把手臂收攏的更緊了,咬著她耳朵,氣音道:“你想讓我別怎么亂來?這樣嗎?”
男人的手碰到了她腰間的敏感位置,有電流在體內竄動,吳月身子當即就軟了。
這男人太討厭了!
吳月被欺負的眼前霧蒙蒙的,怒瞪著人。
在她看來是很氣勢和威脅的一眼,在男人眼里則是嬌嗔,引誘他再進一步的欺負她。
吳月是個很天真純粹的人,無論是在日常生活上還是做夫妻那檔子事的時候,她都像是塊未經雕琢的璞玉,會變成什么樣子,都由雕琢她的人說的算,霍序總能被她這幅不諳世事的樣子無意間勾到。
他低低笑了聲,湊過去吻住了她的唇。
吳月下意識的往后閃躲,不過沒有躲過,唇瓣覆上了溫軟,帶著淡淡的酒香味。
男人的臂彎很有力的環著她,吳月動彈不得,任由自己心跳如鼓的被他疼愛著。
……
高墻上。
蘇璨和戚九洲坐上來的時候,一眼就看到了遠處在秋千上親的難舍難分的吳月和霍序,雖說是朋友,但對他人的私密情事,蘇璨和戚九洲是沒興趣的,倆人手牽手的從圍墻上調轉了個方向,拒絕看澀澀畫面。
白家的別墅后面是山湖景象,很漂亮。
蘇璨欣賞了下遠處的風景后偏頭看自家男人,說:“我怎么有種在和你早戀的感覺?”
戚九洲抬了抬和她牽在一起的手,移動手指改為了十指相扣的姿勢,說:“要是在學生時期認識你,我肯定沒辦法好好學習。”
蘇璨挑了下眉頭:“你這點定力?”
戚九洲笑:“是啊,不然我怎么會深更半夜出現在這里?”
蘇璨心里甜的不得了,挽住他的手臂,挪動身子,一下下蹭向他,偏頭依偎在了他肩頭。
戚九洲側目看她,唇角止不住的上揚。
月朗星繁的夜空下,他們的身影緊緊靠在一起,從此除了生老病死,再無其他事情會將他們分開。
……
彼時,戚辰瀧和戚南星受他們爹地的命令拖住幾個長輩,陪著聊天,做花茶,點心。
“老婆,這次你烤的可真好吃!完全是開店的水準了!”戚梓行捏著巧克力曲奇餅干非常浮夸的對白雅君送上了贊美。
旁邊的白辰已經吃了太多失敗品,喝著茶,咂舌道:“爸,你能不能別昧著良心說話了,這次反正無論你說什么我都不會再動搖的品嘗了。”
戚梓行咔嚓咔嚓的吃著,無論是好吃難吃,他每次都吃的這么香,非常具有欺騙性。
不過這次他還多了幾分熱切,推銷道:“真好吃,我不騙你們。”
白辰把頭偏向一邊,擺著手,拒絕上當。
戚梓行作罷道:“你這孩子真是野豬吃不了細糠!”說著,捏著塊餅干,一臉慈祥的彎下身子,送到了戚辰瀧的嘴邊:“來來來,小辰瀧,你嘗嘗。”
戚辰瀧幫著白雅君干了不少活,身上的小圍裙已經臟的不成樣子,臉上和脖子也都撲著層面粉,還蹭了點巧克力醬,儼然一只潦草小狗狗的模樣。
他意志力沒有白辰那么堅定,到嘴邊的食物,不吃覺得可惜,便張開嘴咬了一口,然后他立刻變了臉色,嘔了聲,噠噠噠第n次跑著去了衛生間。
戚梓行:“……?”
他懷疑自己味覺的把戚辰瀧咬了一口的曲奇全吃了,邊細細咀嚼品嘗,邊納悶的自言自語:“這也不難吃啊。”
白辰嗤了聲,道:“爸,我看你有空去醫院檢查檢查吧,八成是被我媽的黑暗料理給毒的味覺出現了問題。”
戚梓行橫眉冷對的道:“我看就是你太挑食了!”
白辰:“……”
白雅君在別的領域都很有信心,唯獨烹飪這方面,她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,道:“梓行,我看我還是重新做一次吧,對了,這個點估計璨璨也還沒睡,小辰,你去叫璨璨過來一趟,讓她看看,我是不是哪步做錯了。”
“我姐哪里會啊,這種事情都是戚哥做。”
“你姐吃了那么多,總知道味道出在哪里吧?別廢話了,快去快去。”
沙發上的姜翠蘭推了下老花鏡:“讓璨璨把蓋頭拿下來,我昨天忘記繡金線花邊了。等下我拿回屋給補上。”
“好。”
白辰起身這一刻,沙發上嗑著瓜子和司純,白兜兜等人閑聊的戚南星,還有在衛生間漱口的戚辰瀧,一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,一個沖出衛生間,異口同聲的道:“等等!”
屋內的眾人全都是一愣,白禮仰頭看著站在他身邊的小外孫女,困惑道:“南星,怎么了?”
還能怎么,她猴急的爸還有不爭氣的媽正在約會,哪有功夫過來啊?
戚南星轉動她機靈的小腦瓜,看了看下巴上還在滴水的哥哥,靈光一閃,道:“我哥說他說想給你們表演段詩歌朗誦,外公你們先都坐好,聽我哥表演完再說吧!”
戚辰瀧大寫的懵看著自家妹妹。什么詩歌朗誦?他不會的呀!
“詩歌朗誦?哈哈哈,好啊好啊,”姜翠蘭喜歡這個,帶頭鼓掌道:“瀧瀧來一個!”
白禮欣慰的不得了:“瀧瀧真厲害!”
戚辰瀧局促的扯衣擺,戚南星清著嗓子,心安的坐下身子,還抓了把瓜子,無腦吹捧道:“我哥那是相當的見多識廣,博學多聞了!”
戚辰瀧:“……”他妹這倆成語用得倒是不錯。
網頁版章節內容慢,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
請退出轉碼頁面,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