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什么呢,”司澤伸頭去看旁邊拿著手機亂喊的幾個人。
“剛不知道是誰在學校匿名墻上發了幾張照片,”沈淮說著把手機遞了過去。
司澤漫不經心地低頭看,在看清照片中人的時候立刻搶過了手機。
照片上,女孩衣服被扯的破爛,身上滿是被踢打的青紫痕跡,漂亮的臉上布滿了淚水,渾身上下透露出濃濃的破碎感。
“這誰發的?”
“不知道啊,匿名的,”沈淮左右翻了幾下,眼睛始終在照片上停著,“該說不說這女生長得是真好看。”
司澤臉沉了下來,將手機熄屏,“媽的,別看了。”
沈淮看著把自己手機扔到桌上就往外跑的人,愣了半天,“什么情況啊。”
司澤撥著陳牧的號碼往外走。
“喂,牧哥。”
“怎么了?”陳牧把手機放到桌上,繼續填新歌的詞。
“妹妹出事了。”
陳牧手停住,站起身往外走,“她怎么了。”
“不知道誰在匿名墻上發了一堆亂七八糟的照片。”
聽到這里,陳牧就立刻點開了司澤口中的那個匿名墻。
*
“牧哥,”司澤小心地喊了一句,從剛才他說完照片陳牧就沒音了。
陳牧盯著被置頂的那幾張照片,心像是被什么給狠狠刺了一下。
他伸手攔車:“她人呢?”
“我不知道,”司澤停在操場,煩躁地攏了一下頭發,向四周看,“班里沒有,操場這些地方也沒有,可能考完就回去了。”
“先找人把照片刪了。”
“好。”
司機看著上車的人,吞了下口水,少年眼神冰冷,渾身上下散發著濃郁的戾氣。
“去、去哪?”
“福緣巷、不語茶社。”
陳牧說完這句,就開始撥池恩的號碼。
*
池恩將手機關機,抬手推開了雜貨間的門。
房間角落堆滿了桌椅和破舊的器材,陽光透過窗戶灑下,空氣里漂浮著細小的灰塵。
“還真敢一個人來,”池恩身后響起聲音,她剛轉身就聽到了咔噠一聲。
是門上鎖的聲音。
以顏汐為首的五六個人站在門邊,雙手環胸地看著她。
池恩沒說話,只是彎腰撿起了地上的一根棍子。
“怎么?準備打我啊,”顏汐看著女孩的動作,嘲諷地笑了一下,“你敢打嗎?還是說……啊!”
顏汐尖叫了一聲。
站在顏汐身旁的幾個人都懵了,都沒想到女孩會一聲不吭地拿起棍子就打。
“你這賤——”
一旁的林羽柔走上前,抬手就要打,池恩側身躲開,手里的木棍狠敲在了女孩腰側。
剛還張牙舞爪的人吃痛的倒在了地上。
池恩垂眸看了眼地上的人,抬頭去看邊上另一個想朝自己走過來的女生。
女生被看的往后退了半步。
池恩歪頭,將目光再次放在了中間的顏汐身上。
顏汐捂住著那只被池恩敲打的手臂:“你是不是想死,別忘了照片還在——”
說話的聲音陡然提高,與此同時響起的是沉悶的敲打聲。
池恩輕笑了一聲,語氣間沒絲毫生氣:“是啊,想死。”
她一步步朝人逼近。
聽到這句,顏汐是真的害怕了,手臂上的疼痛似乎都顧不上,腳往后退。
她沖著一旁的幾個人喊:“都愣著干嘛,按著她啊。”
被這樣一吼,站在原地看懵的幾個人這才回過神,看著面前的女孩,一個個都猶豫著不敢上前。
“害怕了啊,”池恩用棍子輕點著顏汐的胸口,“那么多同伴你都怕,你說當時就我一個人的時候,我該多怕啊。”
話落,沒有絲毫猶豫的抬手扯住了女孩的頭發,拖著往墻上撞。
“砰”的一聲響。
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敢動了。
“都是女生,”池恩眼神悲痛落寞,“你怎么就能去脫一個女孩的衣服呢?”
又是一聲響,
“拍照片。”
“錄視頻。”
“砰”的兩聲。
“你怎么能那么壞呢。”似是不解,似是委屈。
“我、我錯了,”顏汐額頭火辣辣地疼,這時什么都顧不上,哭著去抓女孩的手腕,“我以后不會了,一定不會了。”
池恩唇角彎了起來:“我之前也這樣求過你吧。”
顏汐臉色神情一僵。
“你當時好像更興奮了。”
……
池恩看著地上哭的滿臉是淚,額頭見血的人,松開了手,從地上站了起來。
四周的幾個女孩這個時候都已經嚇懵了,看著站起來的人,一個個都往后退。
“這個社會女孩已經很難了,”池恩朝幾個人走近,“你們為什么還要處處為難女孩呢?”
“胖是錯。”
“瘦是錯。”
“不好看是錯。”
“好看也是錯。”
“和男生說話是錯。”
“不說話也是錯。”
……
“為什么不能給女孩多點包容呢?”
幾個人被問的一滯。
池恩丟掉了手里的棍子,轉身往外走。
*
陳牧慌張地推開門,看著客廳里輔導言歡寫作業的人:“池阿姨,池恩回來了嗎?”
“小恩?”池媛搖了搖頭,“還沒呢。”她說完看著門口男生的表情,著急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,“是小恩出什么事情了嗎。”
“沒,”陳牧低頭看了眼依舊打不通的電話,“我就是問一下。”
他說完就關上門轉身跑出了茶社。
*
池恩一個人走在路上,拿出口袋里的手機,長按側健開了機。
開機的瞬間手機就響起了鈴聲。
她看著來電顯示,怔了一下。
“m”
這一次她沒有再敢點那個綠色的鍵。
盯著手機屏幕看著它從亮到暗。
“應該知道了吧,”池恩神情變得落寞。
“你說陳牧要是知道你身上被男人留下那么多痕跡,會不會覺得接觸過你惡心啊。”
池恩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,隔著衣服輕輕摸了一下那個彩虹紋身。
會惡心嗎?
會吧。
畢竟她自己都覺得惡心。
彩虹下面的那個疤就是林城用煙頭燙的。
那天他喝醉了,瘋了一樣踹她的門。
當時池恩不知道為什么,為什么房間里的于薇沒有出來。
門被踹的砰砰響,池恩把所有可以移動東西都挪到了門后。
可挪到底,能擋住門的也只有一個行李箱和床頭柜。
后面她聽到外面傳來了談話的聲音,她聽不清內容,只是過了幾分鐘,就聽到了鑰匙轉動的聲音。
門被打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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