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枝意,”顏汐重復了一遍,拿起一張紙,輕輕擦著不小心沾到美甲上的顏料,神情恬靜,“要見一下這個朋友了。”
*
任華看著面前神態散漫看起來依然玩世不恭的人,沉著臉敲了一下桌子。
“為什么打人?”
“看他不順眼。”
因為這句任華本就黑的臉又沉了幾度,聲音也陡然提高了些:“陳牧。”
陳牧慢條斯理地抬起眼,“老師,問多了您生氣,您就說怎么辦吧。”
“……”
任華深深呼了一口氣,在心里默念,“別生氣,別生氣,這是祖國的花朵,花朵。”
平復好情緒,開口說:“等會兒把你家長喊過來。”
陳牧沒做什么猶豫,掏出口袋里的手機,按了一個號碼。
電話一接通,那邊就響起了一道欣喜的女聲:“兒子。”
“你來一趟學校。”
“來學校?是開家長會嘛,”傳來這句之后,陳牧就聽到那邊拖鞋走動的聲音,接著女人又問:“是不是所有家長都去了啊那我要好好打扮一下吧。”
“不用,”陳牧語氣淡淡,“就你自己。”
“啊?”
這邊陳牧才掛斷電話,剛被打的那個男生的家長就趕了過來。
“任老師我兒子怎么——”女人在看到陳牧時,嘴邊的話停了一下,“就是你打的我們林奇?”
陳牧表情沒什么變化,點頭:“嗯。”
“你為什么打他?”
任華看問出這句話的人,心里噔了一下,剛想要阻止的時候,陳牧就開了口。
“想打。”
任華捂了一下臉,有些無奈的朝女人走了過去:“林奇媽媽你聽我解釋。”
*
沈初到學校的時候已經上課了,她按照陳牧發的路線圖找到了辦公室。
抬起手準備敲門的時候就聽到里面傳來了一聲:“我要找律師。”
“隨便。”
沈初聽到后面的男聲時愣了一下,慌忙推開了門。
“兒子。”
辦公室的一群人看著突然闖進來的人都懵了。
陳牧揉了揉眉:“您走秀呢?”
女人卷發披肩,一襲銀色吊帶亮片長裙,肩膀上披著一白色西裝,可能因為門推的急,手里拿的那只黑色小香被舉到了胸口那里。
“我就是簡單收拾了一下,”沈初站直身子,理了理頭發,朝任華微微鞠了一下身子,“任老師好。”
“欸,”任華愣了一下,也趕忙跟著鞠躬,“您好。”
簡單和老師打過招呼,沈初就把身子轉了回來,看著旁邊站的女人:“我兒子怎么了?您剛剛為什么要找律師啊?”
女人聽到問自己,短暫的怔了一下,還沒從面前人的穿著打扮中回神。
什么家,能是全身高定。
她咳了一下,攏了攏自己的衣服:“你兒子把我兒子打進醫院了。”
沈初臉上表情有了細微的變化,看向陳牧,正要問原因,就聽到他說。
“要是想找律師就找律師,到時候發律師函就行,我先走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你這孩子。”
*
教室隨著門口陳牧的出現,一時間安靜了下來,目光都聚焦在了他身上,跟著他的步子移動。
其中幾個和陳牧關系好的男生都圍了過去。
“牧哥,表白墻那女孩到底誰啊?”
陳牧面無表情,拉開椅子坐下:“不知道。”
“啊?”幾個人都有點不理解了,不知道誰為什么要突然發表白墻啊。
“偶然遇見的,”陳牧看著坐在自己前面的人,“挺喜歡,找一下。”
池恩身子一僵。
周圍的人聽到陳牧這句臉上都露出了復雜的神情。
一個向來對女生不感冒的人,竟然會說,挺喜歡。
在他這里原來女生也有例外。
“可是她看起來……”幾個男生聽到陳牧說,話接了一半,一想起剛才打架那事,又都把話憋了回去。
*
打架這事任華最后調了監控,了解完事情經過,覺得這事也不全怪陳牧,但考慮到他下手太重,讓兩家人進行了協商。
林奇父母在知道陳牧的身份背景后,也沒敢過多要求什么。
考慮到打架這事違背校規,經幾方商討后還是決定小懲一下。
*
“都安靜,”任華進教室敲了敲桌子,“我說個事。”
班里的學生看著講臺上的人慢慢安靜了下來。
“今天陳牧打架這事嚴重違反了校規,經過校領導的商量——”
學生們看著話說一半突然停下來的人,都一臉好奇。
任華清了清嗓子。
“罰他打掃男廁所一周。”
班里安靜了兩秒。
“噗呲,”司澤率先沒繃住,笑了出來,“掃廁所?”
隨著司澤笑,班里的一大部分人也都笑了出來。
陳牧在聽到這個懲罰,臉也沉了下來,看著講臺上的人:“能換個懲罰嗎?”
“這是校領導一致商量出來的,你母親也同意。”
陳牧:“……”
司澤笑的樂不可支:“沈阿姨竟然同意那么荒唐的懲罰。”
池恩聽著班里的此起彼的笑聲,把頭低了下去。
掃廁所,他可以嗎?
*
經過陳牧打架、表白墻這事,學校沒人再敢討論照片的事情了。
不過在私底下還是忍不住好奇女生的身份,都在猜她是哪個學校的人。
這時,有人在匿名墻上發出了幾張照片,是公交車上陳牧和女生的合照。
隨著這幾張照片的出現,人們對女孩的好奇和嫉妒達到了頂峰。
沒人能想到陳牧對女生會流露出那么寵溺的眼神。
*
“小恩,”枝意轉過身,趴在桌子上,壓著聲音問,“陳牧平時住在茶社,你有見過照片上那個女生嗎?”
“咳咳咳,”池恩被水嗆了一下。
枝意看著突然咳起來的人,趕忙坐直身子,伸手去拍。
“你別急,我就問問。”
池恩臉咳紅了,心虛地搖了搖頭。
“沒見過啊,”枝意聲音有點遺憾,“感覺那個女生很神秘,學校都沒人查到她到底是誰。”
池恩不知道怎么搭話,只是頭低的更狠了。
枝意看著突然不說話的人,眼睛瞇了一下,盯著帽檐下沒遮住的那半截漂亮下巴。
腦子里突然冒出了一個猜測。
“小恩,你和那個女生——”
池恩心咯噔了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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