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重失笑,騰出一只手輕掐了下陸奢腰間的軟肉,“待會兒哭的時候別把眼淚蹭到我身上。”
“誰哭?”
“你才哭!”
陸奢暗暗發誓,就算嚇死也不能哭,男兒有淚不輕彈,英雄流血不流淚。
默默暗示過自己后,陸奢堅定了信心。
電影一開場就營造出凄涼孤冷的氣氛,秋風瑟瑟,老光棍喝醉了酒搖搖晃晃走在亂墳崗。
陸奢的心高高提著,生怕從哪里飄出個紅衣女鬼來。
音響的效果很瘆人,醉醺醺的老光棍一個不小心腳下踩空掉進了坑里。
攝影機的視線往上拉,不斷拉,然后觀眾就看到老光棍是掉進了一個還沒完全挖好的新墳里。
不知什么原因,那墳沒填上,露出黑漆漆的棺木,在月光的照耀下,發出森冷的寒光。
迷迷糊糊中,老光棍感覺自己走到了一大戶人家門口,那人家正在辦喜事,高朋滿座。
有人熱情地將老光棍招呼進去一起吃喜酒。
桌上擺滿了大魚大肉。
老光棍正餓得饑腸轆轆,他不管不顧大快朵頤。
吃到一半才發現同桌的人都沒吃,個個盯著他看,那眼睛仿似在冒綠光似的。
老光棍心底一寒,神智竟然清醒了幾分。
周圍分明是荒地,同桌的都是紙人!
老光棍嚇得一哆嗦差點尿褲子。
可再定睛一看,都是人呀。
雖然這些人看上去表情有一點怪,但老光棍喝了酒本就迷糊,也就沒在意,還跟同桌的干起杯來。
吃飽喝足就得鬧洞房去了。
老光棍戳破紙糊的窗戶往新房里頭看。
咦?
怎么不見人?
此時音樂聲停下來,喧囂聲也停下來,空氣特別安靜,卻又透著一股不尋常的詭異,仿佛有什么東西在步步逼近。
陸奢感覺自己脊背上的寒毛都豎了起來。
既不敢往下看又忍不住往下看。
要說這劇情還挺連貫挺吸引人眼球的。
老光棍的眼珠子滴溜溜轉,房間里面的空間不大,從門口到最里面都一目了然,可他剛才明明看到新郎新娘入洞房了。
可人去哪兒了?
不會藏起來了吧?
這么小的地方就算藏又能藏到哪里去?
鏡頭越拉越近越拉越近,恨不得戳到老光棍的眼珠子。
空氣中似乎有輕微的喘息聲,分不清是某種生物發出的動靜還是風吹過的聲音。
陸奢渾身緊繃,連腳趾頭都微微蜷縮起來。
就在此時,老光棍的身后突然出現一只蒼白的手——
“啊——”
陸奢一把捂住眼睛,他不敢看了。
上頭傳來嗤笑聲,“膽小鬼。”
“你不敢看的地方我幫你看,待會兒講給你聽。”
陸奢不甘心被沈重嘲笑,“誰不敢看了?”
“我敢!”
陸奢強行壓下喘急的心跳,深呼吸幾口,這才重新看向屏幕。
老光棍把眼珠子瞪那么大,又對著那么小的孔,陸奢真擔心突然出現個什么東西直接把他眼珠子戳瞎。
那只搭在老光棍肩膀上的手是他同桌賓客的,此時那人也伸著頭往里面看。
老光棍一回頭,發現窗邊趴滿了人,好似蝗蟲般密密麻麻。
可這些人都不說話,腳步還特別輕,就連呼吸都近乎不可聞,一個個跟紙糊似的。
老光棍就這么跟著一群紙人偷窺洞房。
陸奢感覺到胸口無比壓抑,喘不過氣。
媽的。
這拍恐怖片的團隊也是牛人,若是換做他,指不定當場就暈那兒了。
忍不住的,陸奢往沈重那邊擠了擠,感受到男人身體傳來的熱度,陸奢才覺得好受了一些。
沈重原本是想逗逗陸奢,現在見他嚇得面無人色,又不忍心了。
“別怕。”
“都是假的,拍戲而已。”
“你自己做演員的不知道嗎?”
“旁邊都是攝影機、工作人員、導演等等一大堆人呢。”
“嗯。”
陸奢點頭,這些他都知道,可還是忍不住害怕。
突然,一只寬大的手掌握住陸奢的眼睛,讓他的眼前陷入一團漆黑,
“傻瓜,逞什么能?害怕就害怕,我又不會笑話你。”
“你剛剛不是說困了嗎?”
“困了就休息,想知道劇情我講給你聽。”
男人的聲音貼在陸奢耳邊,溫熱的氣息、平和的口吻讓陸奢緊張的神經慢慢放松下來。
沈重將陸奢的身體平躺下來,護在自己懷里,“眼睛閉上,我給你講。”
陸奢在沈重懷里有種無比安心的感覺,那種害怕和驚悚都仿佛一瞬間離他好遠好遠,哪怕耳機里還傳來詭譎的聲響。
“新郎、新娘出現了。”
因為之前新娘一直蓋著紅蓋頭,陸奢沒見過新娘的長相,這會兒有沈重護體,他壯著膽子睜開眼睛。
床上的青色帷幔放下來,里面沒有曖昧的波動,只有一片死寂。
就在陸奢以為沒機會再見到新娘子的長相時,卻見輕薄的紗幔輕微的晃動了一下。
接著,一只蒼白的手從縫隙里探出來。
紗幔明明很輕,可那只手想要剝開紗幔卻仿佛耗費了她全部力氣。
終于,紗幔被扯開一道口子,從里頭鉆出來一張女人的臉。
女人的臉很白,眉毛很淡,額頭上有一個血紅的點,她的眼睛似乎只有眼白,看人的時候沒有焦距。
陸奢看得心頭一怵。
這哪里是個活人?
分明就是紙人啊!
可就在此時,攝像機的鏡頭居然陡然給了那紙人一個特寫。
紙人那張原本面無表情的臉上驀地多了一抹詭異的笑。
不過陸奢還沒看清楚,鏡頭就轉開了,這讓陸奢恨不得再倒回去多看一眼。
老光棍似中了邪,被那女鬼盯著就情不自禁地翻窗爬進去。
陸奢不敢再看。
“沈重。”
陸奢抓住沈重的手掌枕在自己臉邊,
“你講。”
沈重低頭愛憐地看著乖巧無比的陸奢,心中一片柔軟,于是也沒有再搗亂,耐著性子給陸奢講劇情,滿足膽小鬼的好奇心。
“……后來老光棍醒來發現自己只是做了個夢。”
“他忘不了新娘子漂亮的臉蛋,于是自己扎了個跟新娘一模一樣的紙人并且跟那紙人成了婚。”
“當天晚上,老光棍便在睡夢中與那新娘入了洞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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