晴天霹靂莫過如此了!
當聽到贊悉若的死訊之后,祿東贊頓時就昏死過去,如果不是身邊護衛眼疾手快,怕不是腦袋都要磕到桌角上磕死。
驛館之中,眾人手忙腳亂的將祿東贊安置好,折騰了許久,祿東贊才悠悠轉醒。
目光迷離的看著面前跪倒一地的人,祿東贊還未開口,便雙拳緊握,強忍心中悲痛,語氣滄桑的問道:“到底是怎么回事兒!詳細說!”
匯報消息的侍衛聽到這話,不敢有絲毫怠慢,簡單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。
而聽完之后的祿東贊,雙眼緊閉,一滴濁淚自眼角滑落。
“所以說,昨晚救援之人,全部被殺,贊悉若也沒有被救出來?”
“正是……”
當聽到這個回答,周圍氣氛都不由得壓抑了幾分。
“知不知道是誰干的?”
侍衛此刻低著腦袋一言不發,就好像在有意回避這件事情一樣,但祿東贊見狀,終究是忍不住怒罵一聲。
“說!”
只見那侍衛渾身顫了一下,眼神都不敢和祿東贊對視,就這樣低著腦袋,支支吾吾道:“具體是誰暫且還沒有查到,但根據施浪詔的消息說是吐蕃人干的。”
此話一出,祿東贊氣極反笑。
“呵!吐蕃人干的?”
“他施望久的意思是,我祿東贊派人救人,又派人殺人?”
質詢聲響起,在場之人無不低頭不敢言語,那侍衛受不住祿東贊的逼視,顫聲道:“施浪詔倒也不是無的放矢,他們也送來了證據。”
聽到這話,祿東贊沉聲道:“將證據拿來!”
侍衛不敢怠慢,扭頭朝著屋外招呼了一聲,隨后便看到有人抱著四把刀走了進來。
將那刀放在地上,祿東贊凝神看去,發現這四把刀正是吐蕃軍中制式兵刃。
而且看樣子,似乎也經過長時間的火烤,樣子略微有些埋汰。
“施浪詔和咱們吐蕃邊軍動過手,應當也有收繳武器吧?”
侍衛聽到這個問題,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祿東贊,開口道:“大相,軍中制式兵刃沒有這般好……”
當聽到這話,祿東贊瞬間沉默下來,旋即老臉一白,‘哇’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!
看著這一幕,眾人頓時慌亂起來。
“大相!”
眼瞅著有幾人就要上前查看,祿東贊卻是突然抬手止住,語氣帶著幾分虛弱道:“都退出去!”
眾人聞言不由得面面相覷起來,但猶豫了一下之后,還是老老實實退了出去。
隨著房間安靜下來,祿東贊仰面朝天,喃喃道:“王上,當真要干凈殺絕嗎?”
……
驛館內發生的事情,自然是躲不過李寬的耳目。
當聽到祿東贊吐血昏死的消息之后,李寬也不免有些感慨起來。
“到底是一國大相,說不上冠絕人臣,但在吐蕃國內也算是頂尖的一匹了,也不知道他祿東贊瘋起來,能不能達到本王想要的效果。”
聽到這話,一旁的李玉笑了笑。
“殿下謀劃是沒問題的,想來祿東贊很快就會做出反應。”
李寬聞言輕笑一聲,隨后看向程處默。
“你準備一下,將咱們的人都撤出來,然后告訴施望久,就說本王過幾日便會回成都,這邊就靠他自己了。”
程處默聞言一愣,神色間滿是詫異的看著李寬。
“王爺,你要跑啊?”
聞言,李寬面露不悅。
“咋說話呢!什么叫跑?那是本王對他施浪詔的考驗!”
“吐蕃扣關近在眼前,本王吃擰了將自己置于險地?”
程處默聽到這話,不由得摸了摸腦袋,隨后看著李寬開口道:“王爺,咱們雖然只有幾百人,但也不是沒有辦法全身而退,這時候撤了,難道就不擔心施望久他投敵嗎?”
見程處默開始動腦子了,李寬笑了笑說道:“投敵?他倒是不如將自己的腦袋摘下來送給吐蕃平息怒火來的簡單。”
“這一次吐蕃必然會借機發兵,施望久害怕但也不想死,咱們撤了他才能走投無路,聯系整個西南六詔。”
“他們西南六詔不聯合,我還拿什么釜底抽薪?”
“這地方只有越亂才越好!”
聽到這話的程處默此刻也是似懂非懂,略微想了想之后,便點頭道:“王爺圣明,這么一來咱們倒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了。”
李寬微微一笑,頷首道:“倒也可以這么說。”
程處默見狀,當即便躬身道:“既然如此,那末將這就去辦!”
等到程處默離開,李寬這才看向李玉說道:“雖然說咱們大軍要撤走,但還是要留幾個探子在這兒的,另外就是告訴舍龍,一旦六詔聯合,本王準許他發展下線。”
“至于經費,你到時候多給他批一些就行。”
埋在張樂進身邊的舍龍,是李寬完成西南六詔一事最后一環,也是最為關鍵的一環,至今為止知道的人都少之又少。
現在安排妥當,他回到成都之后,只等著摘桃子就是了。
隨著李寬這邊安排妥當,得到退兵消息的施望久卻是傻眼了。
“晉王要走!?”
見施望久猛地從王位上站了起來,程處默面露不悅。
“怎么?晉王要走還需要王上同意?”
聽到這話的施望久當即回過神來,連忙搖了搖頭,開口道:“不敢!不敢!只是……”
見程處默滿臉兇相,施望久雖然心中有些害怕,但還是看著程處默開口道:“程將軍,不是我有意阻攔,而是現在這情況施浪詔離不開晉王和大唐啊!”
“吐蕃邊軍虎視眈眈,眨眼間便可踏平我施浪詔,這時候晉王離開,我施浪詔豈不是必死無疑?”
先前演戲假戲真做,讓施望久清楚認識到了自己和吐蕃的差距。
之前他還有個后路走,現在和吐蕃交惡,自己只要敢投降,后天腦袋就能被掛在邏些城。
為了不死,他也得硬鋼到底。
只是施浪詔實力就在這里擺著,他就算是頭再鐵也有撞爛的時候。
這時候沒有李寬在,他拿什么和吐蕃比?
程處默這時候聽到施望久這么說,臉上神色淡漠道:“王上,辦法總歸是有的,王爺不在此處也是因為成都有事兒要處理,你們西南之地,可不止只有你施浪詔一個部落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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