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埕看著一個本應該死去的人出現在自己的面前,只有一瞬間的驚訝,隨即恢復正常。
“裴公子,許久不見,別來無恙。”
“曹公子,在下有禮了。”裴昭在曹埕的對面坐下,嘴角勾出一抹邪魅的笑容,“曹公子,如今可是非常時期,你當真要離開帝京嗎?”
曹埕慢條斯理的吃著菜:“去衡州上任,這是陛下的旨意,我身為臣子,沒有反抗的余地。”
“真的沒有反抗的余地嗎?”裴昭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,“你若是就這么走了,帝京之中將再無曹家,你也無所謂嗎?”
曹埕微瞇雙眼,危險的看著裴昭,裴昭假死,隱藏在幕后,究竟是皇帝的意思,還是他自己的意思?
“你是在威脅我嗎?”
“曹公子說笑了,我一個無名之輩,哪有本事威脅曹公子?”裴昭手指沿著杯口游走,“我只是好心提醒曹公子,稍有不慎,你疼愛的妹妹,指不定要人頭落地了。”
“裴公子,你好好的貴公子不當,卻要去當一個死人,為什么?”
裴昭眉眼間滿是意味深長的笑意:“曹公子有見不得人的愛好,我也有,我假死逃離吳國公府,自然是為了我喜歡的女人。”
“呵。”曹埕冷笑一聲,裴昭對女人過敏,別說喜歡女人了,他連觸碰女人都做不到,又怎么可能喜歡女人,“裴公子在說笑嗎?帝京之中,誰人不知,誰人不曉,你十分厭惡女人,厭惡到她們哪怕只是觸碰你一下,你都會全身過敏。”
“她是個例外,所以才能被我喜歡。”裴昭襯起身子,在曹埕的耳邊低聲道,“你知道曹樽是怎么死的嗎?知道你的孩子是怎么沒的嗎?”
曹埕的臉色瞬間變了:“裴公子,慎言,我還未成親,又哪里來的孩子?”
裴昭緩緩坐下,眼底滿是趣味的光芒:“二皇子早已經沒有生育能力,曹公子,你說曹小姐腹中的孩子究竟是誰的呢?”
曹埕眼底閃過一抹殺意:“裴公子,舍妹如今已經跟二皇子和離,以前的事情都不想再提,裴公子究竟想說什么?”
裴昭冷嗤了一聲,起身道:“如果你要放過殺害你弟弟跟殺死你妹妹腹中孩子的兇手的話,那么,我跟你無話可說了,我在此祝愿曹公子此去衡州,一路平安,到了任上,萬事亨通。”
曹埕看著裴昭轉身離去的背影,握住筷子的手因為過度用力,手中的筷子應聲而斷,斷掉的筷子刺入掌心,鮮血順著指縫滴落,曹埕卻絲毫不覺得疼。
“我知道殺死我弟的兇手是誰,殺死婉兒孩子的人是誰?”曹埕終究還是叫住了裴昭,他以為害死曹婉兒腹中孩子的人是二皇子,如今看來,并不是。
裴昭眼底浮現出得逞的笑意,他允許王虞兮對他做的一切,但是他不能允許其他人參與,他的獵物只能屬于他一個人,覬覦他的獵物的人,都要付出代價,而三番四次阻攔他的人,更是該死。
“殺死他們的人是同一個人。”裴昭沒有回頭,“想必你心中已經有了答案,你若是在這個時候離京,國舅府勢必會被連根拔起,你所珍愛之人,都會死在他的手中,言盡于此,是離開還是回去,都在你的一念之間。”
裴昭離開后,曹埕一動不動的坐了許久,魏寧,又是魏寧,魏寧殺死了他弟弟,又害死了婉兒的孩子嗎?果然,他對皇位虎視眈眈,為了保證沒有意外,他用盡手段除掉所有對他有威脅的人。
“公子,我們還要趕路嗎?”隨扈小心翼翼的問道。
曹埕緩緩抬起頭:“暫時不用,去莊子上,我有些累,休整兩日再走。”
“是,公子。”
裴昭確認曹埕沒有繼續趕路,而是去了莊子上,就明白,他抓住曹埕的弱點了,他的弱點:“顧真,你說,曹埕的弱點是什么?”
顧真蹙著眉頭想了想:“家人?”
“他可不是會在乎家人的人。”裴昭漫不經心的說道,“有些人,只要一眼,就能看出是不是同類,王虞兮冷酷無情,內心尚且有柔軟之處,曹埕心中沒有感情,只有利益。”
顧真偷偷看了一眼裴昭,那這曹埕到是跟自家公子是一種人,他家公子心中也沒有感情,不在乎家人,也不在乎權利,最大的愛好就是給王小姐找麻煩,而王小姐也沒讓他失望,想方設法的折磨他,他不退卻也就罷了,還一副欲罷不能的樣子!
“公子,您要利用曹埕給王小姐添堵嗎?”
“我那么疼愛她,怎么舍得給她添堵?”裴昭臉上的笑容邪魅又陰森,顧真不著痕跡的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,雖然習慣了主子是個變態,但是他也會害怕。
“對了,今日是初三,永安王為了哄騙虞兮,定然不會娶林可馨,我的回去添一把火才行。”裴昭側頭看向顧真,見顧真離他較遠,不由得蹙眉,“你站那么遠做什么?”
“公子,您有何吩咐?”顧真連忙上前行禮。
“那個女人在哪里?”
“虞兮小姐嗎?”
裴昭眸色一冷:“你何時聽我喚她為那個女人了?”
顧真欲哭無淚,公子,女人那么多,屬下哪里知道你說的是哪個女人啊?
“永安王要娶的那個小妾。”
“林可馨今日與陳夫人一起去了月老廟。”顧真連忙說道,“陳夫人帶她去的,身邊還跟著陳淮。”
“這個女人的身份查清楚了嗎?”
“查清楚了。”顧真抿了抿嘴,有些緊張,“她是永安王舊部的女兒,四年前,在北寧城的時候,被大元太子玷污,而后隱姓埋名躲在一個小山村里面,是王君翊將她找出來,送到了永安王府。”
“王君翊。”裴昭臉上的笑容愈發的燦爛了,他差點忘了,還有一個王君翊,一個對王虞兮死心塌地的王君翊,若是能好好好利用此人,說不定,他還能坐收漁利,“差點忘了他了,不過沒關系,慢慢來,先去見一見這位永安王曾經的舊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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