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庸走進院子,唐宜斌已經走遠,只剩下三名家丁守在院門口警惕地向院內窺探。
“相公,你要去北境打仗?”
此時的趙嬋兒已經完全是一副懵圈的狀態,這短短半天發生的一切都讓她猝不及防。
其實唐庸也沒想到他會突然之間做出這么重大的決定,但一切又契合他心底那種大展拳腳的沖動和欲望。
“嗯!嬋兒,我明天一早就走。”
唐庸望著眼前如驚弓之鳥的少女,眼神中流露出不舍和不忍。
血戰沙場對于他來說不值一提,但是對于眼前的少女,代表著的是難以預料的兇險和可能失去摯愛的巨大恐懼!
“我不讓你去!相公!”
見聽到這個她最不愿意聽到的答,趙嬋兒整個人一下就崩潰了,一屁股跪倒在地,聲淚俱下!
怎么會這樣呢,早上還好好的,怎么國公府的人一來一切都變了呢?
相公好不容易才浪子回頭,她只想跟他安穩度日,就算日子再清苦也無所謂,他為什么要去打仗呢?
相公是她惟一的親人和依靠,一旦他踏入戰場,也許就再也回不來了,留下她一個人還怎么活得下去?
“嬋兒!你別怕,相公很厲害的,一定活著回來!”
可憐無定河邊骨,猶是春閨夢里人。唐庸完全能理解趙嬋兒的感受。
從古至今,戰爭就代表著血腥、殺戮和死亡,雖說天下興亡,匹夫有責,可又有幾人有勇氣把摯愛送往那生死難測之地?
“嬋兒,相公一定會回來的,最多半年,好不好?”
“嬋兒,相公很厲害,你沒看到剛才一下就把那兩個人打倒了嗎?”
“......”
可是無論唐庸怎么安慰勸解,趙嬋兒始終無法冷靜下來,反而越哭越傷心。
“嬋兒!”
唐庸忽然捧起趙嬋兒那張布滿淚花的小臉,深深地吻了下去,把她所有的哭聲都吞進了肚子里。
這一吻足有一個世紀那么長,幾乎把趙嬋兒吻得喘不過氣來。
等唐庸松開嘴時,趙嬋兒已經被他親懵了,無助的小眼神呆呆地望著他,胸脯不住起伏著。
直到看到唐庸臉上沾著她的小鼻涕,才終于忍不住破涕為笑,隨即鼻翼聳動,又要開始了!
“拉勾勾!最多半年,相公一定回來!”
唐庸趕緊勾起趙嬋兒的小手指,使勁晃了晃!
好不容易安撫住趙嬋兒,林管家也把剩下的九萬兩銀票送到,指著門口的家丁道:“明天一早他們送你去守備營。”
此時時候尚早,他必須抓緊時間安頓好趙嬋兒,而他第一個想到的是謝玲瓏。
整個金陵城,唐庸所能信任和托付的只有府尹千金謝玲瓏。
唐庸拉著趙嬋兒趕到金陵府,向門房通報后,和謝玲瓏見上了面。
“什么?你要去北境?”
當得知唐庸要參軍后,謝玲瓏心中一陣猛跳,擔憂之情溢于言表。
她向趙嬋兒瞧去,見她形容憔悴,滿臉斑駁的淚痕,顯然已經哭過了。
“天下興亡,匹夫有責,如今北境同胞正處于匈奴鐵蹄之下,水深火熱當中,我雖然勢單力孤,但也不愿袖手旁觀。”
這話雖然說得官方,但也并非全然作偽。
“可是......”
可是兵兇戰危,你這一去生死難料,怎么能不令人擔憂。
謝玲瓏輕輕地低下頭,默然不語,小巧的鼻頭閃爍著淡淡的瑩光,就像一顆晶瑩的淚珠。
氣氛十分壓抑,趙嬋兒小臉已經皺成一塊了,隨時都要哭出聲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