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玉收到侯府訊息,知道唐庸必定有十分要緊的事情找他,不敢耽擱,快馬趕往侯府。
到了書房,唐庸正坐在書桌前一言不發,但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暴戾之氣。
謝玉小心翼翼地問道:“二爺,您這是怎么了?!”
唐庸挑了挑燈芯,屋內頓時明亮起來,他指著桌上的卷宗道:“你先看看!”
“哦!”
那卷宗對蘇氏兄弟犯案的過程記敘得十分詳盡,謝玉越看越心驚,越看越憤怒!
看著這殘忍的行兇手法,竟彎腰將腹中之物吐了個干干凈凈!
他抹了下嘴角,一掌拍在書桌上,咬牙切齒道:“這種人渣就該千刀萬剮,豈能讓他們逍遙法外!”
唐庸看了他一眼道:“你可知蘇常盛的父親是誰?!”
謝玉怒道:“管他是誰!我明日便和父親稟明圣上,要求重審此案,將真兇緝拿歸案!”
又憤憤不平道:“刑部尚書郭追,我素來景仰,沒想到是這等陰險狡詐的小人!”
“你......”
唐庸呆了呆,白了他一眼道:“你好好看清楚,這個案子發生在四年前,那時候郭追還不是刑部尚書呢!”
謝玉趕緊翻看卷宗,果然如此,頭腦也稍稍冷靜下來,問道:“蘇常盛的父親是誰?”
唐庸看了他一眼,意味深長道:“蘇文定!”
文定玉愣了愣,失聲道:“蘇文定?!戶部尚書蘇文定?!”
唐庸點點頭道:“我也想不到,這蘇文定竟然有如此禽獸不如的子侄!”
“二爺的意思是?”
謝玉此時已經冷靜下來,知道二爺把他找過來肯定有所安排。
“不要打草驚蛇,明天朝會后你只管把這個東西交給皇帝,看下他怎么說!”
雖說有一套證供在手,但誰也不知道蘇文定和當年的刑部尚書到底花了多少功夫掩蓋案情!
一個不慎就要被反誣個栽贓陷害!
關鍵在于那個潛逃的蘇常華,只有把他找到,這樁冤案才能大白于天下!
當然,戶部尚書之職也要順勢回到皇帝手中了!
謝玉臉色陣紅陣白,這樁冤案對他的沖擊實在太大,他點點頭道:“好!”
臨走前,謝玉問:“二爺,這些卷宗您是從哪里得來的?”
“唐宜斌給的?”
“唐宜斌?!”
“他想轉投圣上?!”
“嗯!”
“那他為什么不直接把東西給圣上?”
“你說呢?!”
謝玉歪著頭,想了想,猛然開悟道:“他這是一個人情當成兩份做,既向皇帝投了誠,又想拉攏二爺!”
唐庸微笑著點了點頭,他喜歡謝玉思考的模樣。
這些老狐貍,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啊!
次日朝會,散朝后謝玉稟明有要事私下陳奏后,隨皇帝前往寢殿。
“謝玉,你找朕何事?!”
如今皇帝對謝玉極其器重,比當年對秦修儀的厚愛有過之而無不及。
謝玉將那樁冤案的卷宗高舉至頭頂:“陛下,這是二爺托微臣轉呈的!”
戴太監立刻接過,揭開布包后,交到皇帝手里。
“顯圣侯?!”
皇帝嘴角浮現出一抹笑意,道:“聽說昨日唐府老太君的生辰熱鬧得很啊......”
剛想再說什么,可注意力已完全被手里的卷宗吸引住了。
片刻之后,皇帝的臉上露出狂喜之色,又將那幾張文稿細細閱了一遍,里面已寫明蘇常華藏身在蘇州,但沒有具體地址。
可謝玉卻不禁微微皺起了眉,這皇帝的反應也太奇怪了!
這的確是一個扳倒戶部尚書的絕好機會,但他難道就對平民百姓的冤屈視而不見,沒有一絲痛惜?!
但他很快說服了自己:“天子的眼界自然不是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可比的!”
皇帝將卷宗往桌上一拍,神色激動道:“這是哪里來的?”
謝玉如實道:“二爺說,這是唐宜......唐爵爺讓嬋兒姑娘帶回侯府的!”
“唐宜斌?!”皇帝微微怔了怔,隨即輕笑道,“唐宜斌倒是個聰明人!”
唐宜斌在靜王麾下效忠多年,明里暗里不知為他做了多少事情,知道一些隱秘也不奇怪!
有些是皇帝知道的,有些皇帝不知道。
目前正是用人之際,如果唐宜斌能夠棄暗投明,皇帝自然不會將他拒之門外!
要清算也是扳倒靜王之后的事情。
皇帝又問:“顯圣侯還有什么交代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