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修儀回頭看向滿地尸體和奄奄一息的夜妖士,身體終于如篩子般抖起來,臉上淚水血水交織成一片。
唐庸不僅權勢地位如同一座大山壓在他頭上,他那一身蠻橫的武力亦讓他感到絕望!
隨著皇帝對他的重新啟用,他似乎看到了黎明的曙光。
可現在他突然發現,無論他如何掙扎,在唐庸面前,始終沒有絲毫還手之力!
他跪在地上,死死攥著拳頭,口中念念有詞:“大丈夫能屈能伸......大丈夫......能屈能伸!”
長街上,渾身血染的唐庸引起了一陣騷動。
而他身后亦步亦趨的四胞胎姐妹,更是吸足了眼球,圍觀百姓驚嘆連連!
但她們腳步無比輕快,對這些目光視若無睹,似乎跟著眼前這男人,她們就能走向新生。
唐庸安靜地走著,思緒飛向遠處的皇宮大內。
經此一事,關于蕭若愚的事情已經擺到了明面,很快他就要和皇帝正面交鋒。
與其說他面對的是皇帝,不如說是至高無上的封建皇權!
若是皇帝不愿妥協,他即便打出神京,從此大華朝也再無他的容身之地!
唐庸呵呵一笑:“那就......去海外吧!”
回到國公府,唐庸這一身血跡著實嚇了下人一跳!
顯圣公昨晚才成的親,今天難不成就殺人去了?!
還有他身后的四胞胎姐妹,又是怎么回事,難道二爺又要娶新妻?!
吳管家小心翼翼道:“二爺,您這是?”
唐庸看向身后冰雪霜露四姐妹,對管家道:“好好安置四位姑娘!”
管家連連點頭:“二爺放心!”
唐庸對還披著他外袍的少女道:“你叫霜兒?”
霜兒匆忙上前,盈盈一拜道:“奴婢是霜兒!”
唐庸微笑道:“你與我妻子重名,日后在府中多有不便,我給你改一個字,以后就叫雨兒吧!”
霜兒點頭道:“多謝二爺賜名,以后奴婢就叫雨兒!”
安置冰雪雨露四姐妹后,唐庸即刻命杜氏兄弟將一直在火器工廠訓練的四百親衛調回府。
并將所有火器制造的圖紙收拾好,隨時準備撤離神京。
杜氏兄弟知道二爺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,心中既感激,又有些沉重!
他們沒想到唐庸真的愿意為了蕭若愚父女放棄大好前途和榮華富貴。
秦修儀跪在大堂,沒有一個家丁敢靠近。
夜妖士也在唐庸離開不久后,因劇烈疼痛和失血過多而死!
忽然間,秦修儀沙啞著喉嚨道:“來人!”
一直在遠處窺探的管家趕緊跑了過來,心疼道:“老爺,您先起來吧......”
秦修儀掙了掙,膝蓋卻像生了根似的扎在地上,紋絲不動。
想起唐庸臨走前那冰冷的話語,他再次絕望地閉上了眼睛。
良久,他才道:“取文房四寶來,讓人把大廳打掃一下......”
管家何曾見自己老爺受過這么大的委屈,抹著淚道:“小人這就去。”
很快,唐庸寫好了一封手令,一封奏折。
手令送往刑部大牢,奏折則派家人送入皇了宮。
地牢三層,唐庸離開后,蕭若愚臉上一直掛著淡淡的笑意。
這次會面后,他相信無論發生了什么,唐庸都會好好護住曦兒和霜兒。
這個女婿,他挑得太好不過了!
就在此時,兩名暗衛走過來打開了牢房大門,身后還跟著一個老頭。
蕭若愚想起唐庸臨走前說的要去把秦修儀打一頓的話。
莫非好女婿真的把秦修儀打了一頓,秦修儀不堪受辱要把怨氣撒在他身上,又要對他用刑?
他心中苦笑道:“虧我當初還想過把霜兒托付給他,萬萬想不到他居然是這樣一副德性!”
暗衛利索地將蕭若愚從木架上解下來,對老頭道:“就是他!”
老頭也萬萬沒想到,他居然是被請來給一個犯人療傷,一時也愣住了。
暗衛道:“你只管好好治傷,不要多管閑事!”
給我療傷?
蕭若愚疑惑道:“兩位小兄弟,這是為何?”
暗衛也對秦修儀忽然轉變的態度大惑不解,想了想,道:“這是秦大人的吩咐,我們也不清楚!”
秦修儀的吩咐?
蕭若愚呆了呆,隨即表情變得精彩起來!
他那好女婿可真有一套啊,看來秦修儀這次吃的虧不小!
另一邊,皇帝也收到了秦修儀的奏折,他將奏折遞給戴太監道:“你看看!”
“是。”
戴太監打開奏折看了兩眼,兩只眼睛頓時就瞪圓了,啞然道:“想不到顯圣公居然跑去狀元府去殺人......”
皇帝冷笑道:“這會子秦修儀估計還跪在地上呢!”
戴太監又看了一眼奏折,忽然道:“老奴記得陛下好像并未讓秦大人對蕭若愚用刑?”
皇帝眉頭皺了皺,不悅道:“這還不是秦修儀那個蠢材自作主張?”
“陛下......”
戴太監猶豫了下,道:“這事須得妥善處置才好,顯圣公重情重義,偶爾做出些出格的事情來,但對陛下還是忠心耿耿的!”
皇帝微微嘆了口氣,隨即淡淡道:“是不是忠心耿耿,就看他是站在朕這邊,還是前朝余孽那邊!”
戴太監眉頭緊皺,滿面憂色,他從來沒有懷疑過顯圣公對皇帝的忠心,可這事他若是處理不好,恐將陷入萬劫不復之地!
他忽然道:“陛下,秦大人還在府里跪著呢,要不要下道口諭,讓他起來?”
皇帝冷冷道:“就讓他跪著吧!他跪得越久,將來對朕的用處越大!何況,朕也一直想教訓教訓他!”
說著,又自言自語道:“唐庸也該來找朕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