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其實本王并不相信紀靈笙,但……她說的內容,和本王之前查出的信息對得上,本王這才匆匆來找你,如此時此刻,除了你,本王還能向誰傾訴?”
“且你也這么認為,就證明紀靈笙沒有騙本王,不是嗎?還是說……拂兒你方才在騙本王?”
紅拂這才轉過身,深吸一口氣,看似平靜地道:“我是否說了謊,王爺可自行定奪。為了王爺,我愿意忍讓,卻不代表我能做到心平氣和地面對一個妄想殺了我腹中骨肉的人。”
“何況這世上,沒有任何一個女子能夠甘心與別人分享夫君的愛,我也不過是個尋常女子,有嫉妒心,亦有自尊心,王爺若是認為我這番態度不妥,那我想,我確實是不適合再留在此。”
望著眼前的女子,慕琛心道,這才是他認識的那個紅拂。
罷了,試探下去也是沒有意義。
不論紀靈笙所言是真是假,如今紅拂懷有他的骨肉是事實。
就憑這一點,只要紅拂心中當真有他,愿安分守己,那紅拂的身份來歷,便不是那么重要了。
慕琛順勢將女人摟進懷中,“拂兒,不要再說氣話了,你有了本王的骨肉,除了本王身邊還能去哪里?”
紅拂眼眶一紅,依偎在他胸口,哽咽地問:“王爺,王妃那邊……”
“如今太師勢盛,皇兄偏袒紀家,本王也不好再刁難王妃,昨晚那一場火已經為本王帶來巨大麻煩,拂兒莫非想讓本王因為一個紀靈笙,而身陷囹圄?”
紅拂這才沒有多說,善解人意地道:“妾身都聽王爺的。”
半炷香后,喂紅拂用過膳喝過藥,看她睡下了,慕琛離開東院。
剛回到書房,慕琛便讓人將王良叫來。
得知王爺傳喚,王總管心中還有些忐忑,也不知這會兒要見他的是王爺哪個人格啊?
“老奴見過王爺。王爺,您找我?”
王總管說完,就聽自家王爺沉聲問:“昨晚紀府來人了?”
小王頓時明白了:哦,眼下這個是王爺的“主人格”。
“回王爺,昨晚紀家大公子和三公子擔心王妃安危,特來慰問,不過老奴忙著伺候太后,也沒見著兩位公子,聽說他們沒待多久,王妃便請他們回去了。”
王總管一口氣匯報完畢,內容力求客觀簡潔,省得王爺又抽瘋說他被紀家收買了。
豈料下一刻,王爺吩咐:“去本王私庫挑幾件禮,去紀府賠個不是——記住,此事要私下進行,勿興師動眾。”
“啊?”王總管愣住了,這才抬頭看了一眼自家王爺。
這一瞧,王總管心下一驚。
卻見王爺仿佛被一股陰郁之氣籠罩著,目光深沉而復雜,像是凝重,又像是掙扎,更像是痛苦。
見狀,小王不由得關切道:“王爺,您這是怎么了?可是身體不舒服?”
慕琛看著他,焦點卻沒有在他身上,眼神似乎是空洞的。
不知是思索著什么,慕琛喃喃道:“良叔,你說……若是本王犯了一個很嚴重的錯誤,如今還有機會修正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