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古以來,流放罪行僅小于斬首,絞殺。
流放三千里,帶著一身傷病徒步前行,先不說餓死,累死,渴死,就連睡覺都無法拿下脖子上的枷鎖。
光是重傷未愈,枷鎖一戴,還不得要了自己大半條命?
江含素來嬌生慣養,從未吃過真正的苦頭,只是想想便渾身發抖,涔涔冷汗濕透衣背,連呼吸都困難。
“不,我不去,我不去。”江含扯著嗓子大吼大叫,“父親救我,父親!”
江侍郎還沒開口,便聽席樂笙道:“脫下他的衣冠,杖九十。”
“刑不上大夫!”九十棍下來,自己絕對皮開肉綻,江侍郎大驚失色,“三皇子,你不能這么對我,不能!”
他什么兒子,什么女兒也管不了了,只想管自己。
席樂笙目不斜視,“怎么,要本皇子親自動手?”
這世上還沒有欺負他的人之后,全身而退的,這只是開胃菜,后面還有讓江侍郎更崩潰的事。
幾個彪形大漢抬著兩根凳子放在衙門門口。
緊接著,把江侍郎父子按在凳子上。
“刑不上大夫,刑不上大夫!”江侍郎看到至少二十斤重的殺威棒,聲淚俱下,“三皇子,本官必要參你一本殘害忠良。”
“忠良?”席樂笙半擁半抱的扶著搖搖欲墜的江洛,“你算哪門子的忠良,賣官鬻爵的忠良?還是魚肉百姓,結黨營私的忠良?”
他一個眼神殺過去。
拿著棍棒的人狠狠的朝江侍郎和江含屁股上狠狠一抽。
火辣辣的疼痛從屁股傳到全身,撕裂一般的疼痛撓心撓肺,江侍郎脖子上青筋暴跳,扯著嗓子怒罵:
“江洛,你這個不孝子,孽障,當初我就應該把你射在墻上!”
粗鄙之言一出,所有人都驚呆了。
尤其是江夫人,她臉色難看至極,又紅又白,像鬼一樣。
“畜生!”江夫人咬牙切齒,她撿起地上的板磚狠狠的砸向江侍郎,不顧形象破口大罵,哭得嗓子都啞了,“你臭不要臉的狗東西,當初我瞎了眼嫁給你這種攀龍附鳳的走狗!”
殺氣在江洛眼底涌現,他蒼白的臉冷如寒冰。
“啪!”
江侍郎和江含的痛感被放大成千上萬倍。
“啊,好痛,嗚嗚嗚,好痛!”江含哭得撕心裂肺。
“沒吃飯嗎?要不要本皇子教你們什么是杖責?”席樂笙氣瘋了,他奪過木棍,手中用了內力,打在江侍郎身上。
看似輕飄飄沒力氣,實際上用上了殺人的力量。
“嘭嘭嘭!”
三棍下去,江侍郎衣服滲出猩紅的鮮血,褲子下的肉已裂開,劇烈的疼痛席卷全身,他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被打爛了,“饒了我,繞我了.....”
饒了他?
小先生答應,席樂笙都不會答應。
席樂笙打到第十棍的時候。
難以言喻的痛苦達到巔峰,江侍郎慘叫一聲,暈死過去。
府尹看了倒抽一口冷氣,圍觀的百姓卻鼓掌叫好,這種爛爹就該如此,最好活活打死。
“殿下,人......人暈了。”府尹正想說,剩下的要不要分期來,就聽席樂笙道:“還有八十,我看著你們打。”
“三皇子,我錯了,我知道錯了。”江含看到父親的慘狀已經嚇傻了,“我.....我保證以后孝敬兄長,不再犯渾。”
席樂笙怕江洛心軟,大手一揮,“何時打完,本皇子何時離開。”
他站在這里,看誰敢輕慢。
“嘭嘭嘭——”
半個時辰后,江侍郎父子屁股和后背已經血肉模糊,衣服也碎成了碎片,猩紅的鮮血順著凳子流到地上,匯聚成一灘血水。
他們早已經疼得暈死過去。
而行刑的人也累得滿頭大汗,躺在地上起不來。
“別看。”席樂笙捂住江洛的眼睛,他的愛人弱弱不能自理,可不能看到如此血腥場面,“我帶你走。”
若非不合時宜,他很想抱江洛離開。
至于江夫人,她在江侍郎平屁股開花的時候已經嚇暈了。
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勾起江洛殺戮的欲望,“我沒事。”
有一種可憐,叫做愛人覺得你可憐。
“別強撐。”席樂笙道:“我知道你最見不得血腥,每次看到,眼圈都會泛紅。”
江洛:“......”
那是看興奮了,想殺人,眼睛自然泛紅。
席樂笙拉著江洛離開府衙,江夫人則被小廝送回江府。
“這是去哪兒?”江洛挑開馬車的窗簾問。
席樂笙坐在江洛身側,鼻子里嗅著屬于小先生的淡淡藥味,手掌落在其腹部,用內力給他暖身體:
“是我的福地,到了你就知道了。”
很快,馬車停留在一座青山流水環繞的大殿前。
江洛下來便看到三個蒼勁有力的三個字:殺神殿。
殺神殿香火沒有其它寺廟旺盛,卻也有不少人。
這是江洛第一次在小世界看到自己的神殿。
他往里面走,看到一尊俊美冷漠的神像寶相莊嚴的立在大殿上。
真丑。
江洛默默吐槽。
不及他本尊萬分之一。
沒有殺氣騰騰,沒有尸山血海,更要命的是還有人來求姻緣和生兒子?
生兒子???
江洛不知道自己的權柄什么時候包含生子了,“他們為什么來這里拜神求生兒子?”
“因為很靈。”席樂笙拉著江洛走進大殿,他單膝下跪,雙手合十祈禱:
“踐踏天道規則的殺神,血與瘋狂的象征,殺戮與生死的主宰,我是您卑微的,虔誠的信徒,我祈求您的關注,祈求您的祝福,祝福我的夫君江洛身體康健。”
江洛嘴角一抽。
老攻答應嫁給他沒多久,這身份適應得倒是挺快。
席樂笙身為神之愛人,他的祈禱自然而然落在江洛耳里。
見江洛沒有跪拜殺神,席樂笙也不強求,因為信仰自由。
“洛洛,我有沒有告訴你,我一直都被神明眷顧?”席樂笙側頭看著病弱小先生:
“母妃身份卑微,她生下我之后被陷害過無數次,覺得自己的災難都是我帶來的,因此與我并不親近。”
“她受了委屈之后,會經常責罵我,打我。”
“小時候我覺得很委屈,我恨她,恨她為什么把我生下來,讓我遭受白眼,讓我被欺負,冬天被太子他們推進結冰的湖水里。”
“一次,父皇帶我們圍獵,我害怕回到囚籠一樣的皇宮就跑了。”
“因為沒錢,我在京都流浪了三個月,我很想回宮,哪怕遭人白眼,受盡委屈,我想吃飯,我想好好睡一覺,我不想和野狗爭奪食物。”
江洛默默地聽著。
“后來我遇到拐賣人口的拐子,夜里,我聽說他們要把我賣到山溝里給人當兒子,我嚇傻了,連夜逃跑,跑到了殺神殿,而那群人也來了。”
江洛無法感同身受,他是殺戮的化身,本來就沒什么感情。
可聽到席樂笙的遭遇,心里很不舒服。
“然后呢?”江洛問。
“他們要打斷我的腿,在我最絕望的時候,我祈求殺神的垂憐。”回憶過去的席樂笙笑道:“神明顯靈,那幾個人被天降巨石砸死了。”
不僅如此,他在皇宮中受到諸多委屈和危險,都會化險為夷。
江洛看著自己丑陋的神像,“所以,你帶我來逛殺神神殿,就是為了說自己以前的事。”
身為神之愛人,席樂笙,或者說映嵐本就沾染江洛的一些神性,危險與恩澤并行。
“洛洛,我以在神明面前起誓,生生世世,形影不離,永不背叛。”
說完,他低下頭,親吻愛人花瓣一般柔軟的唇。
他在神像面前許諾,請神明見證自己忠臣無二的愛情。
他愿意低下頭顱,匍匐身體,做江洛的不二臣,為他披荊斬棘,為他搖旗吶喊。
兩人回去后,席樂笙入宮便聽到父皇大發雷霆。
“造反,太子,你好大的膽子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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