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玉麟被休了。
他被張芳元當眾休夫,這可是頭一遭有男子被休的,眾人是看的津津有味,回味無窮,京城里都在流傳負心男的事。
無處可去的齊玉麟還是回到齊家。
齊家人已經知道他所做的一切,為此,他們很是不高興,還有一絲怨恨,我們為了你讀書好吃好喝的伺候著,家里的積蓄全部花光,為的什么,為的就是有朝一日你發達了,全家可以跟著一起過好日子。
可是他怎么做的,找了個有錢人還生了個孩子,這個期間都沒有聯系過他們一次,就算是一次偷偷給點錢他們也不會這般怨恨。
這比白眼狼還要白眼狼。
齊玉麟看著沉默的家人,他們的眼神為何這般冰冷,還有娘,娘不是最疼愛他的嗎,怎么也這般看著他。
“爹,娘,你們放心,芳元只是一時生氣,等我哄好了,就帶著你們去享福。”
“大哥,你來京城多久了。”
“就幾個月。”
......
齊玉才對著齊玉麟那鼻青臉腫的臉就是一拳,他爆發了,這一年的時間里,他們過的是什么日子,而他呢,都回來這么久,都沒想過他們。
“啊,齊玉才,你瘋了,你敢打我。”
“打的就是你。”
兄弟倆扭打在一起,虛弱書生怎么打的過天天做苦力的齊玉才。
打不過就求救。
“爹,娘,你們快幫幫我,啊。”
齊漢和齊氏失望的看著齊玉麟,沒有說話,他們從他身邊路過,出去了,如此的冷漠讓齊玉麟忘記了求救。
他才多久沒回來,他們怎么就變成這樣了。
最讓他崩潰的還在后面,齊玉麟發現,他在家中的地位直線下降,沒有人再對他和顏悅色,沒有人再讓著他,沒有人再關心他。
這種差距讓他無法接受。
他偷偷跑回京城去找張芳元,李大嘴看到也不阻攔,她看著又在發呆的某人,“相公跑了,你不去追?”
“他會回來的。”
“要是不回來了呢?”
“他會回來的。”
真如許文茵所言,齊玉麟隔天就帶著一身新傷回來,他去了張府,被打了出來,張府并揚言再看到他一次就打一次,絕不手軟。
齊玉麟怕了,那棍子打下來是真疼。
沒有去處的他當然只能回家,許文茵對著李大嘴露出笑容,“嬤嬤,你看,他回來了。”
那笑容不是開心的笑容,是一種陰笑,讓人起雞皮疙瘩。
李大嘴看到后沒有回許府,而是繼續在齊家住著,她也不會在每天打人強迫他們去干活,她就如同一個旁觀者,看著齊家人的生活。
被訓練這么久的齊家人還是一樣,醒來就自覺干活,什么都是井井有條,什么都沒有改變,唯一改變的就是齊玉麟。
“齊玉才,你敢丟我書。”
院子里全是書,是齊玉才丟的,他手中還拿著幾本,“哼,有什么不敢,還想裝模作樣裝讀書人讓我們供著你了嗎,想都別想。”
他丟的差不多就跑去廚房拿出火把一把火全給點了。
“啊啊啊,齊玉才,我跟你拼了。”
書一旦點燃補救的機會都沒有,這些都是齊玉麟一輩子的支撐點,沒有書,他還能做什么。
齊玉麟把齊玉才推到了火里。
齊玉才毀容了。
那可怕的模樣讓人都不敢多瞟一眼,他變得陰晴不定脾氣暴躁,他不再出門,天天待在家里,李大嘴也沒有催他出去工作,反而對他還很貼心。
“唉,孩子,你原本是個好小伙啊,當初我逼你們去干活也是想讓你們有自食其力的能力,可現在......唉。”
“這些錢是你自己賺的,我都幫你存著哩,看看,都是你靠自己雙手賺的,干干凈凈。”
李大嘴憐惜的坐在齊玉才床邊,從懷里拿出幾塊香溢精美的點心放在床頭,還有一串錢。
“這個很甜,希望你以后的生活也可以這般甜美。”
李大嘴滿目慈愛的摸了摸齊玉才那可怕的光頭,他的頭發全燒沒了,上面滿是可怕的燒痕,很可怕,別說摸了,就是看都不敢看一眼。
“好孩子,好好睡一覺。”李大嘴輕輕拍著齊玉才的肩膀,給他哼歌,見他閉眼又幫他捏了捏被角才走。
她一走齊玉才就睜開了雙眼。
他看著那幾塊點心,很好看,一看就是有錢人吃的,一共有六塊,她竟全給了他,她還不嫌棄,不害怕他。
還有那錢,原來李嬤嬤是真心為了他們好,可恨的是他還記恨了她那么久。
齊玉才眼眶紅紅的,這一比較效果就出來了。
那個李嬤嬤最多就是打罵一下他,但那也是為了他好,而齊玉麟呢,從沒有真心為家人考慮過,現在又害的他變成這樣。
“齊......玉......麟。”齊玉才緊緊抓著被子,雙眼已被仇恨給淹沒。
漸漸地,齊家人發現了齊玉才的變化,他脾氣很暴躁對他們可謂是動不動就大罵動不動的還打人,可是他對那個討厭的嬤嬤不是這樣。
他會乖巧的站在她身邊,聽她說教,還會給她倒茶捶腿,跟個狗腿子一樣。
“玉才,你這是怎么了,你大哥......是他對不起你,可是我們沒有啊,你對我們是什么態度,對那惡婦又是什么態度,誰才是你的家人,你要分的清楚。”
齊漢拉著齊玉才到房里痛心疾首的教訓他,他看著兒子的頭眼里閃過一絲害怕不再看。
齊玉才呵呵一笑,“爹,你看,你都害怕我,可是嬤嬤不會,她不害怕我,在我痛到無法入睡時,她會抱著我哄我入睡,會給我吃甜美的點心讓我不再苦,會告訴我明天依然很美好,可是你們呢,你們所有人對我......只有恐懼。”
“屁,她那是裝的,我們才是一家人。”
“那爹你摸摸我的頭。”
齊漢,“......”
別說摸了,看他都不敢,太嚇人了。
“呵呵,爹,我會找到齊玉麟,我不會放過他的。”
看著小兒子的背影,齊漢無力坐在地上,這個家怕真是要散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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