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以菱微微一怔,眼前說話的這個男人,真的是她認識的那個駱滄修嗎?
和駱滄修結婚的那五年,駱家雖然也大大小小投過不少獨立設計師品牌,但她與駱滄修不曾在原創設計上有過靈魂的溝通。
也因此,駱滄修對原創設計領域的看法和判斷,她也無從得知。
當年的她,不過是一個在大家眼里的灰姑娘被駱家小少爺看中,隱婚嫁入豪門,在異地他鄉無依無靠,平時連個出去一起逛街購物的人都沒有。
想找個企業工作也被阻止,說是她的身份不要出去拋頭露面。
她當駱小少夫人的那段時間,生活枯燥無味,能夠讓她觸碰到原創與抄襲這種話題的領域,只有每天百無聊賴地上網沖浪。
晚上想和駱滄修討論一下熱點問題,也被他冷淡的反應給一一擋了回去。
那些日子是怎么過來的?
宋以菱具體已經想不起來了。
以平等的身份和姿態,在駱滄修身邊和他談論一個話題,原來這么容易。
宋以菱垂下眼眸,自嘲地笑了笑。
“你能保持這份心,再好不過。”
“我保持的東西很多,我再帶你去個地方。”駱滄修遺憾地看了眼廣告牌,他特意讓人制作的形狀,可她不喜歡,流言蜚語他也不愛聽。
得讓人換掉這些才行。
兩人重新上車,下一站醫院。
“這間病房你還記得嗎?我不小心撞到你,讓你在這里住了一段時間。”駱滄修撓撓頭,神情有些不自然,“我讓人把里面的裝飾也改了。”
宋以菱:......
深呼吸。
“和機場外一樣的設計?”
“嗯......”
駱滄修想了想,改口解釋,“把它改成了地標式休息區,我想讓每個來醫院的人放松,能在這里得到更好的照顧。”
才不是因為他想把和她相關的記憶留下。
宋以菱伸手,攥住門把手,迅猛推開。
沒有預想中的滿屏粉色暴擊,但處處是手工鉤織的鮮花和寫滿祝福的話語。
“你會長命百歲,一生無憂,相信你自己。”
“你只是來醫院做個檢查,別害怕。”
“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都在這里,我不會輕易離開。”
......
是在這里醫治的病人寫下的心聲。
被人一張張整理框表在墻上,每一張都在鼓里大家不要放棄希望,不要把自己逼到絕境。
人活著,一切都有機會。
“這些手工編織的花是住在這里的阿姨們閑來無事集體做的,之前被護士長們收起來舍不得丟,我想著正好可以拿來點綴一下。”
駱滄修伸手摸著其中一朵花瓣,感慨道:“編織花永遠嬌嫩明亮,不會枯萎衰敗,也是永生的一種,所以這間病房改造成休息區的主題就叫永生。”
他說著走到病房最里側,墻上的“永生”二字充滿設計感和希望,尤其在午后陽光照耀進病房時,兩個字在光亮下熠熠生輝。
休息區坐著休息的病人,他們拿出手機對著花和語錄拍又拍。
“昨天這里還是關著的,今天就多了這么多東西。”
“醫生說是特意為了我們準備,讓我們舒緩下心情,不要那么緊張。”
“你看花心里是不是有字?”
“是個‘宋’字,應該是準備這間病房的人名字吧?”
“真是有心了,好人會一生平安。”
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