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天,池音音有臺手術。
她現在胃口好了,吃得好睡得香,精神很足,完全沒有問題。
項目組的手術,時間都長。
她的手機,一直放在更衣室的柜子里,期間一直響個不停。
到最后,這通電話,打到了遠在海外的顧西程手機上。
“顧總,您好。”
是私立婦產醫院打來的。
“什么事?”
“是這樣的,顧總,顧太太該來產檢了,但是,她已經晚來了兩天。她的電話一直沒人接,這邊想問問,她什么時候有空?幫她重新預約日期。”
沒想到是這事。
顧西程揉了揉眉心,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
掛了電話,顧西程隨手撥通池音音的號碼。
一樣,無人接聽。
她在忙?或許是在手術臺上。
顧西程沒多想,點開微信,編輯文字。
——醫院那邊來電話,問你什么時候有空,過去產檢。
給醫院回個電話吧。
編輯完,摁下發送。
沒有得到回復,他也沒在意,音音忙完自然會看到。
一會兒,他還要去見這邊的合作方,得準備出發了。
…
手術室里,發生了件大事。
池音音在洗手池邊,暈倒了。
剛下臺,脫了手術衣,正在洗手,毫無征兆的,突然就失去了意識!
幸好就在醫院里,搶救措施做的及時。
林蕪趕到時,池音音躺在床上,除卻額頭擦破了點皮,其他沒什么大礙。
睜開眼,對上林蕪紅腫的雙眼,池音音嚇了一跳。
“這是怎么了?我要掛了?”
“呸!”
林蕪啐了她一口,兇巴巴的。
“能不能說點好話?要掛也是我掛,被你嚇得!”
池音音樂了,“我的錯,別哭了啊。回頭少駒知道了,又說我欺負你。”
“音音。”
林蕪噘著嘴,腮幫子肉唧唧的鼓著。
“醫生說,你這樣突然暈倒,肚子怕是有什么不好,我好怕……”
池音音的臉,瞬間沉了下來。
她們都是醫學生,不用說,也猜得到一二。
懷孕的女人何其多?
但她自從懷孕一來,暈倒的事情,已經不是一次兩次。
雖然每次都是有驚無險,但是,總歸不是什么好事。
連專科醫生都說過,她這樣的情況,需要密切注意,隨時監測。
這兩天,她的胃口變好了,還以為沒事了。結果,今天就來了這么一出。
池音音懂得利害關系,鄭重的點頭,“我會去檢查的,有問題解決就是,當醫生的,還怕這些嗎?”
“好。”
林蕪握緊她的手,淚水掛在眼角。
“我陪你。”
她知道,顧西程不在江城。她又怎么能讓好姐妹一個人面對?
更何況,這個孩子,畢竟不是顧西程的種。
顧西程上不上心,還難說呢。
兩人沒敢耽擱,再加上池音音看到了手機上的未接來電,還有顧西程的信息,她能下床后,就由林蕪陪著,去了那家私立婦產醫院。
負責池音音的,是位三四十的女醫生溫主任。
看到了檢查報告,眉頭皺的能夾死蚊子。
開口就是罵:“你是怎么把自己和孩子養成這樣的?看看你,竹竿都比你有肉!”
來這兒看診的,都是家里不缺錢的,更何況,她還是顧太太?
池音音心虛的抿著唇,“溫主任,情況很不好嗎?”
“算不上不好。”
溫主任皺眉搖頭。
“可也算不上好,而且,你這才多久?后面還有六七個月,照你這么養下去,不是我嚇唬你,真的兇險!”
懷孕本就是一道坎。
放以前,那就是在鬼門關前走一趟。
也就是現在醫療條件好了,但孕期該受的罪,一樣也少不了。
“主任,您說該怎么做?我們一定聽話的。”
林蕪眼巴巴的,陪著小心。
溫主任看她一眼,更不滿意了,“怎么讓個小姑娘陪你來?你丈夫顧總呢?孩子是你一個人的啊?”
池音音啞口無言,還真是。
這孩子,和顧西程可沒一毛關系。
“孩子比孕周小……”
溫主任敲著鍵盤,霹靂巴拉說了一大串,“我建議你可以輸營養液,再看看情況。”
營養液不便宜。
這要是別人,她都不會提。
可這位不是顧太太嗎?
回頭要是知道自己孩子小,顧總難道不會活剮了他們?
但是,池音音猶豫了。
考慮了下,搖搖頭,“我……暫時不需要,謝謝溫主任啊。”
溫主任一臉狐疑,“這個營養液,對身體沒有影響的,對孩子好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池音音只好笑著點頭,“顧總不在,等他回來,我們商量下。”
這話有理,溫主任覺得對,“那也行。”
看過醫生出來,林蕪挽著池音音,嘴巴噘得老高,眼淚水在眼眶里直打轉。
忍了又忍,還是沒忍住。
“這事,你告訴顧西程嗎?”
“告訴他干什么?”
池音音想都沒想,搖了搖頭。
“孩子又不是他的。”
林蕪噎住:“那你們,怎么辦?”
池音音伸手替她擦眼淚,“我現在也不知道以后會怎么樣,走一步算一步吧。”
…
回到荔灣。
閑下來時,收到了顧西程的微信。
——去看過醫生了嗎?
池音音回復——看過了。
只這三個字,再無其他。
她把手機一放,去洗澡了。
這一胎,的確是有了些麻煩。但是,這并不關顧西程的事。
如果是以前,他自愿和她結婚那會兒,她大概會告訴他。
現在,只怕他也沒心思聽。
而那端,顧西程讀完這簡短的‘看過了’三個字,眉頭久久沒舒展開。
有心問一問,檢查結果怎么樣?
她好嗎?孩子好嗎?
可是,這個念頭才剛冒出來,就想起了唐名可那個沒了的孩子……
瞬時,顧西程心腸一冷。
他自己的孩子沒照顧好,現在倒要關心起別人的孩子嗎?
但,那是音音的孩子……
算了。
如果有什么事,音音不會不說。
她沒說,就說明她和孩子都好好的。
何況,那家私立婦產醫院,不止在江城,在全國都是首屈一指。
顧西程把手機一扔,不打算再多過問。
…
由于池音音的身體出了問題,楊淮清對她的工作做了調整。
大手術暫時都不要她上了,只要她負責資料。
因為婚訊的公布,大家都知道她是顧家的準女主人,對此,也都沒什么異議。
池音音索性接受了,這樣也好,她能有更多的時間來備考。
兩天后,顧西程回來了。
下午兩點,池音音接到他的電話。
“我馬上到附院了,要去看爺爺,你在哪兒?一起去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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