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想車上那一大堆東西,沈婉笑道:“算是吧。”
可惜這馬車太小,否則秦家兄弟都能把秦家老宅給塞進來。
這種知恩圖報的人,她希望能再來上一沓。
王七才不信她的鬼話呢,冷笑道:“鬼才信你呢。”
“對了,那架子車你要嗎?”沈婉從車了跳了下來,問。
如今有了馬車,那架子車就派不上用場了。
放在馬車上還占地方,倒不如送人。
王七連想都沒有想,立刻說:“要,當然要!”
“白給的東西,哪兒有不要的道理!”
好端端的車不給自己人竟給別人,孫氏心里難免有些不舒服。
不過她好不容易從秦家逃了出來,也沒心情去計較這些。
“既然人都到了,那我們走吧。”胡大海清點了一下人數,大聲說。
話音未落,卻見刀疤臉被人扶著走了出來。
他白著臉,一臉焦急地說:“老大,帶上我,我也要一起走!”
“你這身子,還是在這兒養傷吧。”看著他那虛弱的模樣,胡大海勸道。
刀疤臉聽了,固執地說:“不,我要去,我可以的!”
兩人正說著,卻見趙氏突然捂住小腹,鮮血如小溪般順著雙腿汩汩滑落。
“大嫂!”李氏嚇了一跳,“你怎么了,你別嚇我!”
趙氏痛的臉色煞白,鋒利的指甲將柔嫩的掌心硬生生刺破,卻始終沒吭一聲。
刀疤臉心中一痛,連忙用求助的目光向沈婉看去:“少夫人,求你幫她看看吧。”
他真的很喜歡趙氏,即便這女人從來都沒把他給放在眼里。
負責驛站的醫吏剛出門,至少一個時辰才能回來。
他怕,怕趙氏堅持不了那么久。
“我能原諒你,不代表能原諒她。”沈婉一邊替馬整理著鬃毛,一邊冷冷地說。
她是個記仇的人。
想要她輕易原諒一個人,絕對沒那么容易。
刀疤臉焦急地解釋道:“少夫人,那天的事全都是我一個人的主意,真的和她沒關系!”
趙氏的情況越來越差,身體更快便支撐不住了。
看著那一地鮮血,大寶傻了眼,嚇的哇哇大哭起來。
“你給看一眼吧。”謝慕白從轎簾看到了這一切,淡淡地說。
他不是圣母,對于趙氏的冷血薄情也從未忘記過。
不過她若死了,大寶怎么辦?
孫氏不能指望,讓李氏帶兩個也不現實。
他不喜歡大寶,可不管怎么樣那都是他的親侄子。
見大反派開口,沈婉也不好意思駁他的面子:“這可是你說的,只給看一眼!”
“至于藥,我是沒有的!”
謝慕白“嗯”了一聲。
沈婉讓趙氏平躺在地上,手剛搭到脈上,她臉色陡然一變。
“怎么了?”見她神情有異,刀疤臉的心不由的懸到了嗓子眼兒。
沈婉并沒有回答。
她看了趙氏一眼,冷冷地問:“到底吃了多少?
趙氏并不看她一眼。
她只是咬破了嘴唇,一言不發。
“你問她又有什么用呢?”李氏搖搖頭,一臉無奈地說,“大嫂受到了刺激,都不知道多久沒說過話了。”
沈婉聽了,不由地冷冷一笑。
果然,謝家四個兒媳中趙氏最為精明。
自從和刀疤臉私情被撞破,她便開始裝瘋賣傻。
見她這般凄慘,人們自然也不會再提那丑事。
相比之下,同樣有私情的孫氏日子就沒那么好過了,沒事兒就會被人們拿出來擠兌一番。
“是嗎?”沈婉陰涼的目光死死地落在趙氏那張煞白的臉龐上,“我不管你真傻還是假傻,最好告訴我到底吃了多少分量的藥。”
趙氏咬著牙,依舊一言不發。
“她到底吃了什么?”李氏聽了大半天也沒聽出個所以然,一臉詫異地問。
一婦人看了,不禁脫口而出:“會不會是打胎藥啊!”
“我見過女人打胎,就這樣子,會流好多血的!”
一聽這話,在場所有人臉色都變了。
“她說的都是真的嗎?”刀疤臉咬著牙,憤怒的向趙氏看去,“你沒瘋,還把我們的孩子給打掉了?”
活了近四十歲,這可是他最第一次當爹,竟然也是最后一次!
“對,我沒瘋,還把孩子給打了!”趙氏凄然一笑,幽幽地說,“我堂堂名門閨秀,被你這種男人占了便宜已經很委屈了,又怎么可能給你生兒育女?”
“我的丈夫是謝家大公子,他玉樹臨風、文武雙全,又豈是你這種人可以比擬的?”
“我委身于你,不過是想給孩子弄口飯吃罷了!”
聽了這話,刀疤臉目光一暗。
雖然早就知道結果,可如今這話親耳聽到從趙氏口中說出,他心里還是有些無法接受。
“你們誰都不必救我,讓我死吧。”趙氏一臉絕望地合上雙眼,任苦澀的淚水順著蒼白的臉龐滾滾滑落,“反正我也不想活了。”
沈婉替她扎了幾針,冷冷地說:“連死都不怕,你還怕活著嗎?”
“自己的孩子自己帶,可別以為自己死了就可以把孩子推給別人!”
施針之后,趙氏的血漸漸止住了,可臉色依舊慘白如雪。
“她怎么樣了?”李氏不安地問。
沈婉搖搖頭:“她不肯說藥量,我也無能為力。”
“這輩子,她怕是不能再生育了。”
聽到不能生育,趙氏卻笑了。
“不能生倒挺好的。”她白著臉,聲音虛弱的宛若從地縫里飄了出來,“我只會給大郎生孩子。”
聽了這話,刀疤臉眼底最后一絲光芒也消失殆盡。
他想了想,苦笑著向胡大海看去:“老大,我留在這兒,不走了。”
既然趙氏如此厭惡于他,他也不必死纏著不放了。
他們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,如果不是這次流放,或許兩人此生都不會有任何交集。
該斷的,始終是要斷的。
見他如此,胡大海也沒說什么。
他點點頭,對眾人說:“走吧,馬上出發!”
趙氏失血過多不能走,李氏和孫氏便找了塊木板抬著她。
至于兩孩子,也只能跟著同行。
沒一會兒,幾人便支撐不住了。
眼看著沈婉的馬車大搖大擺的從身邊走過,孫氏恨的牙根都癢癢了。
可惡,這丑女的命怎么就那么好呢?
早知如此,她說什么也要學醫了。
很快,一行人便離開陳留縣,來到一處偏僻的小山村。
這村子不大,家家戶戶門上卻都掛著白布,好像在辦喪事。
沈婉心中一緊,連忙向謝慕白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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