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現在,顏雪薇還沒有看透穆司神。
他想和說她今天早上的事情,談什么?
談昨晚他們有多么激烈,有多么纏綿?
他剛抱著小姑娘回了病房,那副熱情主動的模樣,顏雪薇只要想想都會覺得眼熱。
她應該理制,?更應該免俗一些,嫉妒這種事情,她不能有。
但這種感覺一旦在心里扎了根,嫉妨就如雨后的春筍,瘋狂生長。
顏雪薇拉著穆司神離開了,她不想讓穆司朗看到她出丑的模樣。
她和穆司神的事情從來沒有公開過,但是家里人都把他們看成是一對兒。
對于成年人來說,曖昧就是有關系,更何況他們曖昧了十多年。
顏雪薇拉著穆司神走了幾百米,來到一個小花壇處,她直接松開了他的手。
手邊突然少了一點點力量,穆司神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,最后目光又落在顏雪薇的臉上。
顏雪薇沒有看他,目光一直看著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。
“你想說什么?”她開口。
穆司神微微蹙眉,大手按在她的下巴處,挾著她轉過頭來,面向他。
“什么毛病,不看著人說話?”穆司神的語氣里帶著幾分不悅。
顏雪薇抬手拿開他的手,她向后退了一步,稍稍拉開了他們之間的距離。
她看向他。
“你想說什么?”
“你在鬧脾氣?”穆司神細細打量著她,最近一段時間?,她似乎都沒給過自己什么好臉。
像昨晚,那么主動的她,真是難得。
鬧脾氣?也許吧。
小孩子得不到自己喜歡的玩具,也會生氣也會哭。
“沒有。”她抬手看了看腕表,她狀似急于結束他們之間的對話。
看著顏雪薇這副迫不及待要走的模樣,穆司神心中越發不爽,他的大手再次挾住顏雪薇的下巴。
這次他用了幾分力氣,顏雪薇察覺到了痛。
“你干什么?你弄痛我了。”
“雪薇,我發現你最近對我意見挺大的。”穆司神聲音清冷的說道。
顏雪薇默默的看著他,在他的眼中,她看到了一片清明。
沒有寵意,沒有愛。
她和他在一起這么多年,他現在和其他女人在一起了,她是個正常人,當然會難過,會傷心,會找事情。
可是,這一切,在穆司神看來,她像是無理取鬧。
對于他來說,她算什么?
一個可有可無的床伴?或者直白一點兒,只是一個解決他性要求的伴侶?
顏雪薇默默看著他,直到眼睛開始發酸。
她垂下眸。
“我今天有些不舒服,頭有些暈,我想回家了。”顏雪薇輕聲說著。
“不舒服?是感冒了嗎?”聞言,穆司神的大手轉而摸到她的額頭,試探著她的額溫。
顏雪薇的心中咯噔了一下,心頭開始發澀發疼。
他為什么這么關心自己?
“三哥,醫院那個女生是誰?”顏雪薇抬起頭,問道。
穆司神的手僵了一下,隨即他拿下手。
似乎他想到了自己是有女人的人了,他要和其他女人保持距離。
顏雪薇抿了抿干澀的唇瓣?,穆司神的小動作,讓她心頭猛得痛了一下。
“她就是我喜歡的那個妞兒,安淺淺。”
“老四也來了,媽的,他可能又是來跟我爭的。你還頭暈嗎?能自己回去嗎?”
穆司神一下子,所有的心思都落在了安淺淺的身上。
聽著穆司神說出的話,顏雪薇瞬間窒息了。
昨晚,他們在大床上肉,體交纏,他對她啞著聲音說著
數不清的葷話。
現在,他又對她說,那是他的妞。
在穆司神這里,她顏雪薇,大概是個工具人。
一個沒心,沒感情的工具人。
“你要頭暈,我叫司機過來接你。”
穆司神繼續說道。
顏雪薇看著他,驀地,她笑了。
穆司神不解的看著她,“怎么了?”
顏雪薇吸了吸鼻子,她咧唇笑了起來,“我剛想起一件事來。?”
“什么?”
“我昨晚沒吃避孕藥,你能去給我買嗎?我現在要吃。”
穆司神愣了一下,隨即他眸中帶著幾分歉意,“昨晚,是我太激動了,忘了戴。”
他耙了耙頭發,整個人看起來有幾分尷尬。
“我在這等你。”顏雪薇面上帶著幾分笑意,說道。
看著顏雪薇的臉,有一瞬間,穆司神不知怎么的,他有些說不出話來。
至少,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。
“嗯。”
“再給我帶瓶水。”
“好。”
穆司神朝醫院旁邊的藥房走去,顏雪薇孤伶伶的站在花壇旁邊。
身邊來來往往的人很多,而她始終只是個局外人。
她和穆司神的這段感情,她自以為感天動地,痛徹心扉,但是在穆司神心里,她什么也不算。
一段無疾而終的感情,最后,只感動了自己。
成年人,有些話本不需要說直白的。
有些時候,一個眼神,一個動作,就能確定雙方的關系。
而她和穆司神,在一起了十多年,還沒有確定關系。
& 這說明什么?
一個男人不急著把女人鎖在身邊,只能說明——他心里沒有這個人。
再看現在的安淺淺,他動不動就把“我的妞”“我看上的女人”掛在嘴邊。
那種占有式的欲望,不會騙人的。
顏雪薇自嘲的笑了笑,她把自己困在了她幻想的感情里。
到頭來,她只收獲了一個傷痕累累的自己。
她抬起頭來,將眼眶的眼淚生生逼了回去。
人這一輩子,什么都可以湊和,唯?有愛情不可以。
五分鐘后,穆司神回來了。
他手里拿著一個白色塑料袋,他將礦泉水和避孕藥在袋子里拿出來。
顏雪薇拿過礦泉水,將瓶蓋打開。
穆司神看著手中的避孕藥,他遲疑了一下。
“雪薇,你想要什么?”
顏雪薇抬起頭,不解的看向他。
“你要錢,還是要珠寶首飾,名牌包?”
心被扎是什么感覺?疼,那種鉆心的疼,瞬間直達四肢百骸,疼得讓人麻木。
他是在用錢打發她嗎?
“三哥。”顏雪薇將他手中的避孕藥拿過來,打開紙盒,從上面摳出一粒。
看著手中的小藥丸,?她揚起唇,笑著說道,“三哥,我小時候,第一次去你們家,看到你的時候,我就喜歡你。”
“后來的日子,我身邊的玩伴少,我就一直跟在你身后,我把你當成了好朋友。時間久了,這種感覺就變成了依賴。”
“我長大了,我以為自己喜歡你。我們從小在一起長大,我以為成年人的的生活,就跟我們小時候玩得家家酒一樣,兩個人在一起,就可以過上幸福的生活。”
“我以為我很喜歡你,我要嫁給你,但是現在我明白了,我對你,”顏雪薇頓了頓,她舔了舔干澀的唇瓣,“我對你,只是依賴而已。”
穆司神的喉結動了動,他沒有說話?。
顏雪薇的目光再次落到那顆小藥丸上,“以前我們之間發生
的事情,都是錯誤的。”
說著,她將藥丸放在了嘴里。
穆司神靜默的看著她,她拿起水瓶,一仰脖,藥丸吞了下去。
“三哥,我什么也不要,錢,珠寶,名牌,這些東西我都有。我希望,你和我以后,不要再聯系了。”
不要再聯系了,不見,才會不念。
愛而不得,那種噬骨的折磨,讓她下意識的要逃避。
穆司神的表情一直很平靜,當聽見?顏雪薇說,她對他只是一種依賴的時候,突然間,心口莫名堵著的東西,消散了。
一下子痛快了,釋快了。
她對他,不再依賴了。
好,挺好。
顏雪薇將礦泉水瓶擰好蓋,復又將它放到了穆司神手中的塑料袋里。
“我走了。”
顏雪薇又看了他一眼,說完后,她便轉身走了。
穆司神看著顏雪薇的背影,她的背影看起來那么纖細,那么弱不禁風。
她今年三十歲了,可是依舊像個小姑娘一樣,讓人沖動的想要保護。
穆司神腳步剛一動,方妙妙從遠處跑了過來。
“大叔,大叔!”
聞言,穆司神頓住腳,他回過頭來,就見到方妙妙氣喘虛虛的出現在他面前。
“怎么了?”穆司神聲音清冷的問道。
“淺淺又難受了。”
“找醫生。”
“她怕醫生,一見醫生她就又哭又鬧的,現在她還發著燒,如果不降溫,會燒成肺炎的。”
穆司神回頭又看了一眼顏雪薇離開的方向,已經見不到她的人了。
穆司神看向方妙妙,“她以前沒生過病?”
“呃……”
說著,穆司神沒有再理她,徑直朝醫院走去。
方妙妙緊忙跟在他身后,腦子里想著他剛剛說過的話。
大叔這話是什么意思?
嫌安淺淺太作了嗎?
方妙妙不由得盯著穆司神的背影,原來不管什么樣的男人,都不喜歡一直作的女人。
這點兒她記下了。
穆司神來到醫院病房時,卻發現穆司朗站在病房門口。
穆司神面上十分不悅,他大步朝穆司朗走去。
“你怎么那么閑?公司倒閉了?”穆司神一開口便充滿了火藥味兒。
穆司朗抬眸看著他,神色不疾不徐,“大哥來電話了,讓我們最近一段時間回老宅住。”
“你沒手機啊?”
“我就想面對面的告訴三哥。
穆司神冷冷瞥了他一眼,不想再搭理他,直接想進病房。
穆司朗一把攥住門把手,攔在了他面前。
“干什么?”
“我今天公司沒事,我守著她就行。”
“老四,你是憋了心思,非要跟我爭是不是?”
“男未婚,女未嫁,我們只是公平競爭。”
“你是不是覺得,我真不敢揍你?”
“呵,你以為人人都像顏雪薇那樣慣著你嗎?”
一聽穆老四提顏雪薇的名字,穆司神的臉色瞬間就變了。
“你他媽什么意思?關她什么事?”
穆司朗冷哼一聲,也不再搭理他。
穆司神心里本來就不順氣兒,穆司朗再這么一氣,他就更別扭了,索性,他直接離開了醫院。
愿意伺候人,他就伺候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