幻月書院 > 萌妹以逑 > 111.明月皎皎,好大的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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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鳳瓴見她沒了下一步動作,不由得轉過頭來盯著云瓷寧。

    長長的睫毛微卷,一雙水靈靈的眸子正盯著夜幕中的星星,雙手抱膝,下巴擱在膝蓋上頭,也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
    他記得,第一次瞧見云瓷寧,是在永寧的城墻上。

    人來人往,偏就一眼瞧見了提著燈籠眸光瀲滟的她,當時她在尋人,急得快要哭出聲來,他只當是個萍水相逢之人,便好意問了她在尋誰。

    后來又見幾次,不論是羞赧的她,還是活潑的她,每一個留在自己的腦海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

    鳳瓴嘆了口氣,方才接不上的那句詩不知為何瞬間便有了靈感。

    “瓴兄,會輕功否?”云瓷寧想了半天都不知道怎么下去,轉頭問鳳瓴道。

    正在提筆寫詩的鳳瓴手一頓,“不會。”

    “啊——”云瓷寧煩躁地搔了搔腦袋,“那要怎么下去啊!”

    “既下不去,何不留下好生欣賞這月色?”鳳瓴的嘴角勾了勾,自始至終都是一副從容淡定的模樣,他覺得望月在此刻變得十分浪漫。

    然而不解風情的云瓷寧根本就沒想望月,抬著脖子瞧了一會兒,覺得有些酸,抬起手敲了敲,道:“我看這月亮越看越餓。”

    鳳瓴揮灑出最一個字,將狼毫放好,挑眉道:“哦?為何?”

    “因為像月餅。”云瓷寧咂咂嘴,看著滿臉黑線的鳳瓴老實回答道。

    放下狼毫的鳳瓴哭笑不得,小心地走到云瓷寧的身旁,同她一樣坐在屋頂上,望著天空中的那輪明月,“月有相思之情,白姑娘知道么?”他忽而雙眼如炬般盯著身旁的云瓷寧,十分認真地問道。

    “啊?不是思鄉嗎?怎么變成相思了?”云瓷寧心里頭正想著中秋吃什么餡兒的月餅,被鳳瓴這么一問,沒反應過來,便隨口答了一句。

    月亮的確在詩中能表達許多意境,但云瓷寧記得最清楚的便是“思鄉”,這全都是因為她從小背的第一句詩便是“床前明月光,疑是地上霜”。

    望著她的鳳瓴抽了抽嘴角,忽而不知到該怎么接下去。

    “哎,我同你講個故事吧。”反正呆在這里也是無聊,云瓷寧用胳膊肘撞了撞鳳瓴道。

    他是個文人不錯,但也不能一開口就“相思、相思”的,雖然云瓷寧也喜歡看些詩詞,但對于無病呻吟的詩詞還是不怎么推崇的。

    如若鳳瓴知曉自己的一腔情意被云瓷寧當做了無病呻吟,不知心里又作何感想。

    坐在她身旁的鳳瓴終究還是點了點頭,示意她可以開始講了。

    “小時候,老師跟我講,中秋的那日仔細去瞧天空中的月亮,便能瞧見一個砍樹的人影,那個人便是吳剛,你知道他為什么砍樹么?”云瓷寧說罷,向鳳瓴拋出一個問題,正仔細聽她講故事的鳳瓴頓了頓,“因為他同月宮之中的嫦娥仙子私會,疏于職守,這才惹怒了玉帝,教他一直伐樹?”

    鳳瓴兒時看過一些關于這方面的話本,覺得里頭有些故事頗為有趣,也便記了下來。

    云瓷寧聽了他的話后卻笑著搖搖頭,“他伐樹呀,是要釀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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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要釀桂花酒的。”

    “哦?”聽了這個說法的鳳瓴不由得來了興趣,月華下的他,雙目炯炯,“愿聞其詳。”

    “那個時候人間沒有桂樹,可月宮的桂樹卻歷經千萬年依舊生機勃勃,于是吳剛便想將這桂樹的種子傳至人間……”云瓷寧慢慢地回憶著從前老師同她講過的故事,講著講著,上下眼皮便忍不住打起架來,慢慢地便開始語無倫次,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。

    正專心坐在她身旁聽故事的鳳瓴忽覺肩膀一重,方才那個還在喋喋不休的云瓷寧早已打了個哈欠睡了過去。

    鳳瓴的嘴角,向上勾了勾,那抹微笑,如同春風一般,暖人心田。

    *

    “嗚哇——”一大清早,葉曄推開了房門,伸了個懶腰,眼前的景象還不完全瞧得清楚,卻能模模糊糊瞧見屋頂上有兩個人的身影。

    立著的葉曄揉了揉眼,向前走了幾步仔細瞧瞧,“哇!你們竟然……竟然一起睡了一晚!”

    被這聲鬼叫吵醒的云瓷寧嚇得一激靈,一睜眼便瞧見了站在院兒里抬頭瞧著她的葉曄,身旁的鳳瓴動了動自己的肩膀,盡管他已經在極力忍耐,但云瓷寧還是瞧見了那對擰在一起的眉毛。

    “對……對不起……”她該不會是靠在鳳瓴的肩上睡了一夜吧?

    活動完筋骨的鳳瓴只是微微勾了勾唇,并無責怪之意,“昨晚云姑娘還未將吳剛伐桂的故事講完呢。”

    下頭的葉曄捂著嘴壞笑,“我以為你們會干點別的事。”

    “干你個頭!”云瓷寧氣憤地站起身來,沒想到腳下一滑,直直摔了下去,正巧跌在葉曄身上,被重物砸中的葉曄趴在地上哀嚎:“小師妹!你好重!”

    “呸!你才重!讓你亂說!”云瓷寧不懷好意地扯了扯葉曄的面皮,原本英俊的臉被扯得生疼,葉曄的嘴角差些被她扯的咧到耳朵根處,嗷嗷亂叫道:“都說女人是老虎,我看你活脫脫就是只老虎精變的!”

    推開房門的淳熙瞧見兩人大鬧的這一幕禁不住抽了抽嘴角。

    亂哄哄的客棧小院兒上空,忽而傳來一聲嘹唳,云瓷寧一抬頭便瞧見那只通體白色的鳥,頭頂一抹鮮紅,似是火紅的皇冠,修長的脖頸與纖細的雙腿并未妨礙它飛翔的速度,反倒讓鳥兒的飛翔變得更加輕逸瀟灑,遠遠望去,宛若身著白色長袍舞動的仙人。

    “哇,好大的鳥。”正在扯葉曄面皮的云瓷寧經不住望著天空出神,感嘆道。

    趴在地上的葉曄一把推開了壓在自己身上的云瓷寧,拍拍袍子上的泥土鄙視她一眼道:“什么鳥,那是老子養的白鶴。”

    卻見葉曄朝著樹走了幾步,隨手摘下一片樹葉,放在唇邊吹了幾下,那在空中盤旋著的白鶴便收起雙翅,緩緩落了下來。

    丹頂宜承日,霜翎不染泥。

    白鶴頭頂的那抹紅在此刻似乎更加艷麗了,再仔細一瞧,白鶴的嘴里頭還叼著封信。

    葉曄對于它的到來似乎一點兒也不驚訝,接過那信一瞧,眉頭登時皺緊。

    “出事了?”云瓷寧湊到他身旁,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信上的內容那信便被葉曄撕毀了去,“我們原路返回,去永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