才二十萬?
連同寧王秦棣在內的三王以及滿朝文武無不錯愕,仿佛聽到了世間最好笑的笑話。
坂田水師十萬人就差點把大周的海防線給打穿,又來了二十萬人,老爺子甚至暫時放棄西海的心思都有了,結果秦川來了句才二十萬?怎么?二十萬還不夠多嗎?
“你是突然失心瘋了嗎?”白王居然笑了出來。
黑王按住了秦川的肩膀,沉聲道:“小川,別胡鬧。”
“若是海鬼國真的那么厲害,為何不讓這二十萬人跟著坂田水師一起來?”秦川的一句話引得眾人深思。
是啊!
如果坂田水師是三十萬人,而非十萬,西海各郡早就淪陷了!海鬼國何至于派使團前來和大周議和?
“我大周腹背受敵,他海鬼國不同樣四面楚歌?”
“天皇和幕府本就不合,幕府又和各地的山頭勢力多有沖突,去年海鬼國爆發了一場“下克上”的叛亂,幕府鼓動底層武士謀逆,企圖弒王奪君!打得海鬼國四分五裂,滿目瘡痍。”
“坂田那孫子為什么要千里迢迢伐我大周,還不是因為海鬼國內亂被打的一窮二白,急需在我大周身上吸血謀利?最精銳的坂田水師都噶了,哪個不開眼的還敢犯我大周?”
織田苓為什么來大周?
還不是因為幕府叛軍在民間威望極高,天皇一派雖然鎮壓了叛亂,可忌憚叛軍將領的影響力,不敢揮下屠刀?所以才給了織田苓一個將功贖罪的名頭,送她來大周議和,談好了自然皆大歡喜,談不好天皇便可以此為借口肅清逆黨!
織田苓又不是天皇的親生女,只是一個招搖撞騙的假貨,天皇巴不得她死在大周,好借口宰了那些叛亂的將士!又怎會大張旗鼓揮師二十萬來救她?
所謂宣戰兵書,不過是惺惺作態,做給海鬼國內看,做給大周,好立人設罷了!
白王面色一沉,十分驚詫秦川對海鬼國如此清楚!
確實,他早就篤定海鬼國不可能再犯大周,所謂的二十萬大軍,不過是湊數的烏合之眾,甚至都到不了大周近海就得返航。
他之所以將此事渲染的如此危急,就是為了訛詐秦川,好從中謀利。白王和海鬼國那邊一直都有書信來往,也算知曉一些海鬼國的近況,知道秦川所言非虛。
可秦川又是怎么知道的?
“你是怎么知道這些事情的?”寧王秦棣沉聲問道。
大周的情報網絡,并沒有滲透到海鬼國,大周對于海鬼國一無所知,更不提海鬼國內部的動態詳情。
這很難讓人不懷疑,這位太孫殿下是不是和海鬼國私底下有什么勾連。
“織田苓告訴我的。”
秦川望向白王,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。
“四叔,你不是和織田苓很熟嗎?你知道的一定比我多,要不你來展開說說?”
此言一出,大殿寂靜無聲。
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看向白王那種陰沉至極的臉,謹慎的品味著秦川這句話中的深意。
“你他媽臟我?!”
饒是以白王的城府,此刻都有些失態。
“我可是在您府上遇見的織田苓,我到之前,還看到你倆有說有笑抱在一起喝酒呢!這怎么能叫臟您呢?”秦川故作疑惑的撓著頭:“說實話我也非常好奇啊,你說這海鬼國的使團來大周議和,談著談著怎么就跑四叔您府上去了呢?”
議和一事,本該由海鬼國使團和大理寺商洽,再稟報玄黃宮由老爺子定奪。
在此期間,百官避嫌,皇子閉聽。
白王身為藩王,私下接觸敵國使團本就十分引人懷疑,如今織田苓又在白王府上刺殺秦川。
一時間,文武百官看向白王的眼神都發生了細微的變化。
“解釋解釋。”周帝淡淡道。
聲音平淡至極,不悲不喜。
而恰恰是這種平淡,給人一種暴風雨降臨前的寧靜,讓白王冷汗淋漓。
“父王明鑒!”
白王趕忙下跪辯解。
“海鬼國使團先前和太孫殿下起了沖突,因此太孫殿下將大半個使團都關進了大理寺的監牢,以至于和談事宜無法進行。
織田苓便是因為此事前來求我,兒臣想著議和之事關乎大周利益,關于兩國百姓安危,便斗膽在家中設宴,想當個和事佬……”
“所以你就把我騙過去,讓海鬼國的人砍我?”秦川打斷了白王的屁話:“當初那把刀可是朝孤的腦袋來的!要不是孤頭硬,只怕早就橫死當場了!”
提起這事,白王差點忍不住罵娘。
你秦川迷津境,那龜田無根不過是一個連玄黃境都沒踏及的尋常人,你特么自己拿頭去撞人家的刀,差點沒把別人刀撞彎了!現在反手說人家刺殺你?
你摸摸自己的良心,還是人嗎?!
“兒臣萬萬不敢勾結外人謀害太孫!”白王委屈至極,差點號啕大哭。
雖然他確實有類似的想法,可不是還沒實施嘛!秦川你怎么能平白污人清白?
“與你無關?”秦川質問道。
“與我無關!”白王咬著牙。
“毫不知情?”秦川步步緊逼。
“毫不知情!”白王已經忍不住了。
“對天發誓?”秦川勢要將這死胖子往絕路上逼。
“我秦孝阿對天發誓!絕對沒有勾結外人謀害太孫!”白王雙目猙獰,一字一頓:“若有半點虛假,天誅地滅!”
“夠了!”寧王秦棣實在看不下去,站出來為白王說了句公道話:“小川,他好歹也是你四叔!天底下誰不知道你四叔宅心仁厚?你這不是欺負老實人嗎?”
“父王,兒臣委屈啊!”白王借坡下驢,當即跪倒在周帝腳下哭嚎起來。
看著毫無形象在地上打滾潑鬧的白王,秦川內心沒有任何的波動,甚至有些想笑。
幾位王叔正值壯年,羽翼豐滿,都覺得皇爺爺老了,好糊弄了!
殊不知皇爺爺心里門清著呢!
“多大的人了?”周帝皺著眉:“像個豁皮一樣在地上打滾成何體統?趕緊起來!”
“我不!兒臣心里委屈,兒臣不起來!”白王不為所動:“今日秦川必須給我一個說法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