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再多言,拓拔離便帶著幾個隨從,馬蹄滾滾的脫離了隊伍。
黃漢三雖著急,卻也無可奈何。
七里的距離對于騎兵來說,雖談不上眨眼便到,但也耗費不了多長時間。
很快,在一條河畔面前,拓拔離便看見聚攏在一起的許多牧民,紛紛跪拜著,在他們圍成的圓中心,站著兩個人。
“走!過去!”
拓拔離一聲吆喝,便帶著幾個騎兵騎到了人群附近。
他翻身下馬,終于瞧清楚了人群中心的是何人。
只見人群中心的兩個人滿身披掛著彩色的布條,二人戴著白色面具,頭頂神帽。
而且二人的穿著更像是裙子,上面除了彩色布袋,還鑲嵌著羽毛和獸骨。
二人手上分別拿著銅鏡和銅鼓,嘴中念念有詞,明顯是在跳大神。
起初,拓拔離以為二人圍繞著的木樁上,綁著的是一頭扒了皮子的小羊羔。
沒走幾步,在二人的空擋處,拓拔離終于的看清楚了那哪是什么羊羔,赫然便是一個六七歲的女童。
他如同一只餓狼一般,沖入了人群之中,將二人踹翻在地,取下身上的匕首,將木樁上綁著女童的繩子割斷,將其放了下來。
女童由于胳膊長時間的空血,已經變的發黑,拓拔離將其放緩,又從幾個隨從的隨行袋中取出止血布,將女童包裹起來,以維持她身體的溫度。
那兩個跳大神的被拓拔離踹翻后,又被一個機靈的隨從左右開弓,各自扇了兩個鼻竇。
這下扇的二人身上物件掉了一地,沒等二人反應過來,便被隨從壓到了拓拔離面前。
周圍的牧民見狀也是大驚,見來人皆披甲帶刀,紛紛后撤幾步,卻沒散去。
“你是哪里的人!今日你打了我,明日長生天的懲罰就會降臨到你的身上!”
一個反應過來的巫師開口威脅道。
拓拔離示意隨從將二人放開,他帶著殺氣,一步一步地走到二人面前。
“你....你想要干什么!”
拓拔離淡淡道:
“如果長生天是庇護你們這些殘殺孩童的畜生,那就來吧,看看你們能不能咒死我!”
二人大驚,竟然有人不懼長生天的威脅,難道他不是草原人?
“你.....你是何人?”
“這片土地的主人。”
二人聞言一愣,隨后二人反應過來,前些日子有人來找過他們的通天巫,說是過些日子主持拓拔部首領稱汗王的儀式。
莫非......此人就是拓拔部的首領?
二人心中疑惑,又看周圍兵甲裝備精銳,捉摸不定,索性率先自報身份。
“我是通天巫手下十大神靈之一,獵神。”
他旁邊的巫師也道:“我也是通天巫手下神靈,星神。”
率先通報身份的獵神開口道:
“我們在此,完全是履行長生天的旨意,你們打了長生天的使者,通天巫不會放過你們的!”
拓拔離聞言,按住心中火氣,開口道:“哦,若我說我是拓拔部的首領呢?”
此言既出,二人心中一驚,那這樣的話,怕是二人只能白挨一頓打了。
通天巫需要當權者來傳播薩滿教,自然不會鬧得太掰,二人只能吃下這個虧了。
星神開口道:
“既如此,就當是我二人該有的磨煉了,請您離開吧,我們的祭祀還沒結束,長生天還沒有平息憤怒。”
拓拔離心中疑惑,按理說,拓拔部騎兵這幾日掃蕩狼族余孽,已經把威勢打了出去,無人不害怕受之牽連。
眼前這兩人,雖知曉了拓拔離的身份后,吃下了這個虧,卻還是有底氣的要繼續行事。
到底是誰給他們的勇氣?難道是自己太和善,打輕了?
很快他便知曉了答案,從人群中,走出了一個滿臉溝壑的草原老者,向著拓拔離抱胸行禮。
“參見拓拔部原遠來的貴人,感謝拓拔部為我們帶來的糧食,請求貴人讓祭祀繼續下去,放我們一條生路吧!”
盡管老者不知曉巫師與拓拔離說了什么,可是現在依舊能在欽察汗國上馳騁的貴族,除了拓拔部的人,還能是誰呢?
對于拓拔部入駐欽察汗國之前,幾乎人人自危,他們很害怕會被貶為奴隸。
可是非但沒有如此,只需要他們辦理一個證明自己身份的令牌,便能從拓拔部領到可以維持他們一個月的口糧。
所以眾人對于拓拔部有先天的親切感,可是不代表祭祀儀式可以終止。
“老人家,祭祀我管不著,可是這女童犯了何罪,竟要如此對待她?”
拓拔離語氣稍緩和了些,向著老者問道。
沒等老者回答,旁邊的獵神答道:
“她在河邊洗腳,這褻瀆了長生天,才會導致長生天發怒,打雷警示我們!”
拓拔離聽聞這荒唐的理由,心中怒氣再次燃起。
一個六七歲的孩童,正是探索世界的時候,懂得什么叫褻瀆生靈。
同時他也發現一個深深的隱患,宗教是一把雙刃劍,既能輔助他統治,可若是不聽話的話,足以翻起一場滔天巨浪。
畢竟草原上人人信奉長生天,薩滿教有不可替代的地位。
就連他稱汗,也需要通天巫向長生天問話,才能承認他的正統統治地位。
所以,盡管他滿肚子怒火,去沒有將眼前二人殺掉,就是怕引民憤。
在這個時代讓牧民去相信科學,拒絕鬼神是行不通的。
因為牧民們的遷徙,治病,婚嫁,各方面都離不開這些所謂神靈的存在。
拓拔離本想著承襲之前草原人的習慣,承認薩滿教的正統地位。
可是回頭望了望那昏迷的女童,薩滿教,已經在他的心里劃上了句號。
他需要的是一個服從者,而不是一群仗著長生天對他指手畫腳的神棍。
“不知二位要如何處理這個孩子?”
拓拔離向著眼前的二人問道。
星神開口道:
“水為因,那自然以水為果。”
“只需燒一鍋開水,從她的頭頂澆灌九次,讓她親自去向長生天道歉便可。”
拓拔離眸子發冷,開口道:
“不知星神可否面見長生天?”
星神坦然道:
“這是自然,只需做法使我的魂魄出竅,與那些惡魔烈鬼斗上一番,便能見到長生天。”
拓拔離作驚訝狀,“哦?既如此,那先請星神去問問長生天他老人家,到底是真怒了,還是不小心打了個噴嚏。”
“來人,將其給我綁到木樁上,取鍋來,燒水!”
兩個隨從聞令而動,兩人被這突然的變數驚的不知所以。
獵神看著被帶到木樁上的星神,頓時間臉色慘白。
他嘴唇顫抖的問道:
“可汗,都...都是自家人,這...這是何意?”
拓拔離卻不理他,回過身去。
他淡淡道:
“自然是履行長生天的旨意罷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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