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是北齊的皇帝,與景天早晚會成為敵對的關系。
不知到時候是否會對蕭凌夜造成威脅。
如此想來,還是解決完疏影的事情,盡快回去為好。
“李……,陛下,疏影重傷,我此次前來北齊是為了替疏影求藥,聽到北齊的煉丹師就在皇都。”
林素然抬頭看向李睿淵,或許是李睿淵喊的久了順口了,差點脫口而出。
李睿淵拿筷子的手頓了頓,抬眸與她對視,眸中帶著淡淡的笑意。
“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,若是你稱我為陛下,我是不是該稱你為湘王妃娘娘?”
林素然瞳孔微縮,心中猛的一顫,她是不是……過分了。
李睿淵一直強調他們是朋友,一直將她當做在景天時的朋友。
可是,她卻讓兩人之間如此疏離。
但是,她做不到!
李睿淵能將她當成朋友,不計較兩人之間身份的差距。
她不行!
他是皇帝,如今正在擴大疆土,若是有一天攻打景天,她又當如何?
他們還是朋友?
不可能!
到時候他們就是戰場上的人,戰場上的敵人。
又怎么可能是朋友!
而且,景天與北齊按照如今的情況,勢必會有一場大戰。
就算她不參與其中,那蕭凌夜呢?
蕭凌夜的的目標是整個九州大陸。
整個九州大陸,自然包括北齊的疆土,到時李睿淵又該何去何從。
她還答應過蕭凌夜,要與她一同拓展疆土,可是現在……
為什么!
為什么李睿淵偏偏是北齊的皇帝!
北齊是景天的勁敵,蕭凌夜收服九州大陸時,與北齊必有一場惡戰。
而且,北齊也是唯一一個能與景天相抗衡的國家。
以北齊吞并東夏的形勢來看,李睿淵的野心也不小,或許他也是想一統九州大陸的人。
林素然想到這里,心中一驚,握緊自己的衣衫。
怎么辦!
“想什么呢?”
突然,李睿淵的聲音拉回了她的思緒,她猛然抬起頭來,目光閃躲。
“沒什么。”
“對了,我剛剛同你說的,疏影生命垂危,急需你宮中的煉丹師相助。”
她雙眸懇切的看著李睿淵。
疏影曾經也是他的得力手下,如今身受重傷,他肯定也很擔心,并且樂意相助吧!
“吃飯。”
林素然微微瞪大雙眸,為何李睿淵一副沒有聽到她說話的神情?
“疏影為了救我,身受重傷,生命垂危。”
她皺著眉頭又重復了一遍。
李睿淵目光淡然的看著她的雙眼,在她提起疏影身受重傷時,眸中毫無情緒。
她心中一顫,怎么會這樣?
疏影也是為李睿淵出生入死之人,為何李睿淵會這般不為所動!
“煉丹師,宮中有,你想煉制什么?”
他冷冷開口,仿佛在詢問著與她無關的事情一般。
林素然張了張嘴,她想質問李睿淵為何這般淡然,但是她沒有立場這樣做。
什么叫她想煉制什么!
她什么都不想,她只要疏影好起來。
許多話憋在胸口,到最后林素然只緩緩吐出三個字。
“百轉丹。”
她想告訴李睿淵,這個丹藥可以救治疏影,可是現在似乎不需要了。
“好,這丹藥復雜,需要一些時日,這段時間,你就安心在這住著。”
李睿淵似乎并未注意到她的情緒變化,聲音依舊溫柔。
只是現在的林素然心中滿是寒意,不知為何竟有些懼怕李睿淵。
她是不是從來都不懂李睿淵?
“需要多久,疏影傷的很重。”
許久,她低著頭,輕聲開口,聲音之中滿是沮喪。
“不知,這丹藥很難煉制,或許一次并不是成功,短則半月,多則幾月都是可能的。”
李睿淵終于有了一絲情緒波動,可這情緒波動是因為丹藥。
“能不能盡量快些?”
她垂著眸子,只覺心中悲傷不已,只是這是替疏影悲傷的。
“好。”
李睿淵點了點頭,應下。
直到這頓飯結束,兩人再未說過一句。
李睿淵看了她一眼,站起身來,準備離開。
“你好生歇息。”
“李睿淵!”
就在他要走出殿門時,林素然突然抬頭看向他的背影。
一襲白衣,不染纖塵,如初見時那般潔白,可是就是感覺有些不一樣了。
“怎么了?”
李睿淵并未回頭,背對著她,聲音依舊溫柔。
“你有沒有對疏影,哪怕有過一絲……情意?”
她雙手握緊自己的衣角,看著李睿淵的背影,一字一頓的問出了口。
問出了這個問題,她不由的覺得心中松了一口氣。
李睿淵在殿門前站了片刻,并未回答,抬步離開。
林素然頹廢的垂下頭,她知道答案了!
終究是有些不一樣了。
或許她從未真正了解過李睿淵。
殿外的宮女見她用完了晚膳,將桌上的餐具全部都收拾了干凈。
“小姐,您要出去看看嗎?”
掌事姑姑見林素然一直忘著窗外,還以為她想出去轉轉。
“不用了。”
林素然搖了搖頭,又躺會了床榻之上。
用被子將自己裹成了一圈,心中很是難過。
掌事姑姑見她如此,悄無聲息的退下,臨走時還將門帶上了。
林素然將自己縮成一團,腦海之中不禁的浮現了蕭凌夜的臉。
她好想回景天,回到蕭凌夜的身邊,回到疏影的身邊。
想起剛剛李睿淵聽到疏影重傷時的反應,心中又替疏影不值。
雖然疏影不說,但是她知道,疏影一直喜歡著李睿淵,她是知道的。
當初李睿淵離開時,疏影雖然并未表露,可是她能清楚的看到她眼中的傷感。
只是李睿淵似乎并未將疏影放在心上,就算他不喜歡疏影,但是疏影在他手中也做過多年的屬下,為何對他說起疏影,好似在說一個陌生人一般。
到底是哪里不對?
有什么地方是她遺漏的,或者是她不知道的嗎?
心中有些懊惱,她對于疏影的身世實在是不清楚。
以往疏影不愿意說,她便沒有逼問,可是如今看來,疏影的身世謎團實在太多。
當初他問過李睿淵,李睿淵也并未細說,只是將此事含糊帶過,現在想來疏影身上的傷,與她的身世必然也有些聯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