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宮霖悄悄撞了南宮曜一下,悄聲道:“三哥,你說三嫂會不會殺了這蘇子淵?我覺得吧,斬草要除根,這蘇子淵心機頗深,留著他必是禍根。但要是三嫂真的說殺,怕是又會給父皇心里留一個殘忍的印象。”
“住嘴。”南宮曜冷聲斥道。
他也看向舒淺月。
以他對舒淺月的了解,她不會給自已留下禍患。
不過一個蘇子淵,死了就死了。
蘇子淵也在看著舒淺月,不卑不亢。
“任憑長姐處置。”
舒淺月微微低頭看著他。
在蘇府的時候,他就以長姐稱呼自已,人也斯文有禮,落落大方,可她就是不喜歡他。
他的微笑之后,隱藏著濃濃的心機。
一如此時的他。
舒淺月沉吟半晌:“請問陛下,我想怎么處置都可以嗎?無論他有罪無罪?”
這話問得厲害。
明安帝頷首道:“隨你處置。”
他倒要看看這舒淺月會怎么對付仇人的兒子。
舒淺月點點頭,走到蘇子淵面前。
她默不作聲地看了他一會兒,蘇子淵剛開始也抬起頭看著她。
兩人目光對視,誰都沒有說話。
蘇子淵眼中并沒有露出求饒之色,他知道,他越是表現得軟弱沒骨氣,就越會激起對方的殺意。
他淡淡一笑,輕聲道:“換了是我,我不會讓我活著。”
舒淺月也淡聲道:“你想死?”
“不想。”
蘇子淵坦然道:“我想活。但如果我是你,我會斬草除根,不留后患。”
她目光閃了閃:“你恨我?”
“恨?”蘇子淵微微一笑,“我為什么要恨你,我其實并沒見過你幾面,和你更沒有半點血緣關系,我只是不喜歡你罷了。”
“以前我還起過心思想要對付你,也只是為了自保。但蘇家變成現在這般,雖然是因你而起,但冤有頭債有主,我不會找你報仇。”
“我不是那糊涂的女人。”
他輕聲道,目光終于還是看向大殿之外,徐氏被人拖走的方向。
但,徐氏卻永遠也不知道了。
舒淺月揚了揚眉梢:“你還是不想死。”
蘇子淵笑道:“能活為什么想死,我大好年華,還沒好好看看這個世界,就要因為別人的一句話而喪命。不過,能死在你的手里,我死而無怨。”
“好。”
舒淺月點點頭,不再理會蘇子淵。
她上前一步,提高了聲音:“回陛下,徐氏犯罪,與她的兒子并無關聯,蘇子淵是無罪的,故而懇請陛下,恕其無罪開釋,并恢復他的功名。”
“……”
她一言說完,大殿上一片靜默。
眾人幾乎不相信自已的耳朵。
他們篤定,舒淺月就算不開口要了蘇子淵的命,也會開口將他逐出京城,永不錄用,絕了這個后患。
就連蘇子淵都大吃一驚。
他薄唇緊抿,緊緊看著舒淺月,眼中全是不解。
可舒淺月卻并沒有回頭看他。
他方才那幾句話,確是想盡了心思要求活,他不想死。
卻萬萬料不到,舒淺月不但請求皇帝恕他無罪,還會恢復他的功名。
這樣一樣,他豈不是能參加今年的恩科,前途有望?
一時間,蘇子淵激動得心臟狂跳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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