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降臨,家家戶戶點起油燈。
現在算起來正值夏季,一點小雨倒也帶來一陣清涼。
深夜。
陳墨坐在小院子里獨自喝酒,他睡不著。
對于他來說,睡覺是最浪費時間的方式。
“你怎么還不睡?”洛小雨走了出來。
陳墨沒有回頭,而是望向遠處漆黑蜿蜒的山脈,輕聲道。
“睡不著,就不睡了。”
洛小雨放了張板凳在陳墨身旁不遠處坐下,“聽小凡說你是仙人?”
陳墨笑了,扭頭看向洛小雨,隨意披散的黑發不顯凌亂,倒是平添嫵媚。
“如果和你們比起來的話,算是仙人。”
“你既是仙人,為何來江家村呢?”洛小雨疑惑道。
“仙人分兩種,一種怕死的仙人,一種不怕死的仙人。”
陳墨一頓,反問道。
“你覺得修仙的目的是什么?”
洛小雨雙手托腮,清眸望著被烏云遮去大半的明月思考道。
“修仙的目的?”
“如果我想修仙的話,那肯定是為了保護我想保護的人啊。”
“而且…聽說修仙之人壽元都很長,是不是?”
陳墨看向遠處,“對,壽元很長,修仙定問長生。”
“誰人不想要長生呢?”
洛小雨搖頭,“長生有什么好的,活那么久,親人朋友就都沒了,后面會很孤獨的。”
“不要活太久,那樣太累了。”
陳墨淡淡一笑,“也許你說的對。”
“修仙不問長生,只問心。”
“或許真有那種不怕死之人,不過我不是。”
洛小雨目光迷茫,“小凡的父親就是為尋修仙身隕。”
“修仙?”陳墨不解。
因為這里實在太過偏僻,靈氣稀薄,就像是他最開始所處的那個小世界一般。
除了司空宇那種過分謹慎之人,連筑基都不會在這呆下去。
況且司空宇他們修煉全靠靈石補給,而且抽干了方圓百里的靈氣匯聚在純善村,這才能勉強修煉。
洛小雨沉默,江凡的母親也就是她的姐姐,是難產而死。
至于江凡的父親江寧,在江凡三歲那年便身隕。
見洛小雨不再開口,陳墨也不問,這些于他而言沒有任何價值。
他所見所遇之人皆是過客,都會消失在時間長河中。
“你說修仙到最后能不能將死人復生?”
洛小雨突然問道。
陳墨一愣,這個問題他還是真沒想過,不過他還是禮貌回道。
“不知道,或許可以。”
“那就是可以咯。”
洛小雨將青絲拂于耳后,露出笑容,很甜。
陳墨瞥了一眼,連忙心里默念道德經,穩固道心。
……
次日。
陳墨睡到正午才醒,“別的不說,能睡到自然醒還沒有人打擾是真的舒爽。”
“小命,快起床了,一天天焉不拉嘰的,能不能像我一樣有點精氣神?”
陳墨捏著小命的尾巴將他拎起,輕輕彈在它的龜殼上。
小命無奈,將龜頭伸出,兩只小手不滿的扒拉陳墨。
“算了,王八就是王八,真的懶。”陳墨起身將小命放在自己肩膀上。
剛打開門,陽光就照在他臉上,有些許刺眼。
“大哥哥你醒了?”江凡百無聊賴坐在屋檐下。
他今天沒有和爺爺一起去上山砍柴,而是選擇等陳墨醒。
然而小凡到底是太年輕,愣是從早上等到中午也不見陳墨出來。
要不是怕打擾陳墨,他還真想看看陳墨是不是死里頭了。
陳墨笑著打招呼,“早上好啊,小凡。”
江凡幽幽道,“大哥哥你起床真準時,姨娘都準備好午飯了。”
話剛說完,洛小雨穿戴著圍裙從廚房出來,柔聲道。
“你快去洗漱一下,吃飯了。”
陳墨臉色淡然,都是小場面,“這次是例外,下次一定。”
江凡微微皺眉,不知道為什么,他總感覺陳墨這話說的缺少點底氣。
午飯過后,陳墨自告奮勇抬水,幫忙整理。
他陳墨可不是一個吃白食的人,自然要出力。
先是挑水把水缸裝滿,路過人家的菜園子順手摘點菜回來。
陳墨很有愛心,看見別人養的雞鴨什么的都會抱起一兩只回去檢查身體有沒有問題。
當然,他還熟練運用刀法,解剖剔骨亦是行云流水。
也就那么一下午的功夫,小院里就多了不少食物和工具。
江凡已經麻木了,他眼睜睜看著陳墨來回往家里搬東西,有些看起來還很眼熟。
但看在陳墨興致高漲的情況下,也沒有出聲阻止。
問題是他也阻止不了。
洛小雨在屋內織布衣,這也算是他們其中一種收入。
其他的則是靠江老伯砍柴,種田。
等到落日時分,江老伯背著一捆木柴緩緩往這邊走來。
也幸虧他身體硬朗,不然靠洛小雨一個人,生活還是有些困難。
陳墨此刻在廚房做了滿滿一桌子飯菜,香味濃郁,色香味俱全。
“多年未下廚,手藝還是這么精湛!”
陳墨自夸道。
江凡站在一旁直流口水,在他印象里過年也沒這么豐盛,雞鴨魚肉樣樣都有。
“小凡,去叫你姨娘和你爺爺吃飯。”
陳墨一邊擺碗筷一邊喊道。
江凡遲疑片刻,還是問道,“大哥哥你這些都是哪來的?”
“這樣會不會不太好?”
顯然他已經猜到陳墨去干了些什么,幼小的他認為這些是不對的。
陳墨正色道,“有什么不太好?我只是把這些可愛的小動物帶回家。”
“順便檢查一下他們體內有沒有什么問題,我覺得很合理。”
江凡面色糾結,“可是…”
陳墨擺手,輕笑道,“小凡你放心,明天我就去打獵請大家吃肉,沒事的。”
“快叫你姨娘和你爺爺吃飯。”
江凡嗅著鼻尖的香味,最后還是妥協,認真道。
“下不為例。”
陳墨一愣,隨即笑道,“下不為例!”
…
江老伯和洛小雨盯著滿桌的肉菜,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動筷。
陳墨就不一樣了,他已經連續干完三碗飯了。
“吃啊,這都是我的勞動所得,你們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。”
江老伯緊皺的眉頭舒緩,“小墨都這樣說了,先吃飯。”
江凡聞言連忙動筷,他已經忍住很久了,說實話這是需要很大毅力的。
洛小雨美眸瞥了眼陳墨,見其臉色淡然,也只好下筷。
飽腹過后,陳墨就出門了。
他是有素質的仙人,既然借用了別人的小動物,當然要搞回來一批。
此時江家村其他村民回到家,家里都出現不同程度的物品丟失。
他們出門議論紛紛。
“臥槽尼瑪,我家的大公雞咋不見了?我就等著他下蛋呢,這下雞沒了這日子也就沒盼頭了。”
“你還雞呢,我家的大鴨今天剛懷孕,現在都不知道跑哪去了,總不能和你家大公雞私奔了吧?”
“你們別提了,我從去年放到現在的肉干也不見了,每天吃飯就指望這塊肉干能給我增加點食欲,現在沒了,你讓我怎么活?”
“害,我上午剛淋的菜,下午就沒了。”
“我們江家村出賊了?”
“不能吧,這么多年也沒發生這種事啊。”
“那可不一定,前段時間江安老伯家不是帶回來一個年輕人?”
“有道理,我們去看看…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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