項飛你聽我說……”,他趕緊解釋,“舅舅不知道你有這么大的本事,舅舅剛才那些話都是氣話,真的都是氣話!你不知道,你梁欣阿姨跟我說了,她要和陸永年離婚,我勸了半天,她態度非常堅決,就是要離婚!我也是心里有氣,再加上小棠剛才那一走,我就說了些氣話。”
“那不是真心話!我不可能撤回投資,更不可能終止和陸氏合作的項目,那都是不可能的!”
“我這就給小棠打電話,跟她解釋,讓她不要誤會!”
“好,那您跟她解釋解釋吧”,我說,“您是她親舅舅,為了這點事,鬧的兩家疏遠了就不好了。”
“你說的對!”,他趕緊說,“我這就打電話!項飛啊,舅舅這次不對,等你回來,你們來家里,咱們吃個飯,舅舅當面向你們道歉。”
“沒必要……”,我笑了。
“就這么定了!我先給小棠打電話!等你回來,咱們見面說!”
“好。”
我掛了電話,臉上也收起了笑容。
馬文文靜靜的看著我。
我放下手機,輕輕出了口氣,問她,“我應對還算得體吧?”
她點頭,“很得體。”
“我是不是該罵他一頓,給小棠出出氣?”
“你要是罵他,那就證明小棠看錯你了”,她看著我,“我們也看錯你了……”
我看了她一會,點了點頭。
她沖我一笑,繼續閉目養神了。
……
取鎮物是一個很復雜的過程。
當然了,這個復雜是針對孫萬年來說的,因為鎮物是他下的,上面還有他的血咒,他要想不受反噬的取出來,需要費一番工夫。
換做我們取,那就簡單了。
我們一直等到了下午兩點多,他們這才攙扶著孫萬年下山來了。
那個叫至真的女道士也跟著下來了。
我們開門下車,在路邊等他們。
孫萬年臉色很難看,氣喘吁吁的,額頭上滿是冷汗。
來到我們面前,他直接給我們跪下了。
杜兆林,杜兆龍和杜旭峰也跟著跪下了。
我想攙他們起來,被馬文文攔住了。
我詫異的看向她。
她一臉的平靜。
我知道她有她的道理,也就沒再堅持。
“項少爺!您的大恩大德,容我父子日后報答”,孫萬年激動的看著我,“接下來,我們還得麻煩您,請您帶我們去京城,我要當著孩子們的面,當面和杜文濤把這個事說清楚!”
杜兆林跟著說道,“我們跟你們一起回京城,去龍爺那里!項少爺,馬小姐,這還得麻煩你們……”
“對!”,杜兆龍也說,“項少爺,馬小姐,請你們務必幫幫我們,這事只有你們才能說得清,也只有你們才能給我們做這個見證……”
“我們必須和杜文濤說清楚”,杜兆林抱拳,“項少爺,馬小姐,請幫幫我們!”
“請幫幫我們!”,杜兆龍和杜旭峰也抱拳。
孫萬龍也跟著抱拳,“項少爺,馬小姐……”
我有點頭大。
杜文濤可是九爺爺的好朋友,要是讓九爺爺知道老杜干的這些事,那老哥倆的感情估計得掰了。
那時我和馬文文勸也不是,不勸也不是,會很尷尬。
關鍵的是,杜家和孫家這事實在太過復雜,我們只要去做這個見證,最后不管結果如何,我們肯定的都得得罪老杜……
我們不是怕他,是真心不想再摻和了……
可如果我們不去,只憑這爺兒四個,事情確實也說不清楚,到時候九爺爺為了搞清事情的真相,也得把我們喊過去……
我很是無奈。
馬文文看了看我,那意思答應吧,只能答應。
我沒辦法,只好點頭,“行吧。”
“謝謝項少爺!謝謝馬小姐!”
“我們跟著去可以,但這事最后解決,你們自己協商”,我提醒他們,“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,我們是外人,不好參與太多,希望你們能理解。”
“杜爺爺畢竟是龍爺爺的好朋友”,馬文文補充,“我們是受他委托而來,反過來幫你們對付他,雖是為你們主持正義,但說起來,總歸是有些不義……我們可以跟著去,但你們也要答應我們,既然雙方都還好,那就不妨給我們個面子,大家握手言和。”
她看看孫萬年,“孫老師既然已經假死,那就不要再以真實身份出現了,你們可以私下里享受天倫之樂,但這件事不可以公開,杜爺爺也還是兩位杜先生的父親,這個秘密你們要永遠放在心里,不可以說出來。”
孫萬年抱拳,“孫某對道祖爺發誓,只要杜文濤答應不再害兆林和兆龍,我就回終南山修道,此生再不與他們兄弟見面!”
杜兆林兄弟一驚,“爸!”
“你們不用說”,孫萬年說道,“這件事確實難以解決,馬小姐的建議,是解決這件事最好的辦法。”
他看看倆兒子,“杜文濤畢竟養了你們五十年,生恩不如養恩大,只要他不再有除掉你們的心思,他就還是你們的父親,你們理應孝順他!”
他再次沖我們抱拳,“項少爺!馬小姐,我聽你們的!”
其實我啥也沒說,這是人家馬文文說……
我尷尬的看了看馬文文。
“好”,馬文文看看我,“那就走吧。”
“好”,我點頭。
我倆轉身上車。
杜兆林兄弟也扶起孫萬年,上了他們的車。
我系上安全帶,問馬文文,“剛才我想攙他們,為什么攔我?”
“他們有求于你,你要是太講禮數,反倒會被他們看輕了”,她系上安全帶,看看我,“以后別人給你跪下,不要隨便扶——你是項家少爺,不是項家小子……”
我笑了,點頭,“好。”
多年后,龍曦說過這么句話,她說你的本事是五叔教你的,但你的形象,是文文姐姐塑造出來的。沒有文文姐姐,你就是個孩子,有了文文姐姐,你才成了名震天下的風水大師。
這番話,我很贊同。
我的本事是師父教的,但我作為風水大師的氣度,確實是文文給我打造出來的。
“你放心,我以后一定端住”,我對她說,“辦事的時候無論誰給我跪,我都不攙了……”
她輕輕一笑,“走吧。”
前面杜兆林的車已經動了。
我發動了車子,跟著他們向前開,穿過一座橋下山,離開了臥龍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