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的前世？”，她不解，“他們……”
“他們都是盜墓賊”，我看著她，“都是進過那地宮的盜墓賊……”
“盜墓賊？”，她皺眉。
“是”，我點頭，“王云是第一個進去的，那時候是唐末，天下大亂，盜墓猖獗。他那一世叫孫道一，是個道士，也是個盜墓賊。他在西南流竄多年，盜了很多古墓，其中就包括大慧寺地宮。”
“那陳姝……”
“陳姝進入大慧寺地宮時已經是宋朝了，她那一世是宋人，姓于，名叫于狗，是個盜墓高手。她是第二個進入地宮的，和孫道一一樣，沒敢開棺，恭恭敬敬的磕了幾個頭，就原路返回了。”
“那張凱呢？”
“張凱是明朝進入的地宮，那一世，他姓劉，叫劉三，在明朝弘治年間，他是西南一代最有名的盜墓賊，江湖人稱劉鬼手。他進入地宮之后，也是被石棺上的詛咒嚇住了，也是畢恭畢敬的磕了三個頭，就原路返回了。”
“也就是說，他們都沒盜走什么？”，她看著我。
“他們只是沒開那石棺”，我說，“可不是沒盜走什么……”
“那他們……”
“孫道一沒敢開石棺，但他把大慧寺里所有值錢的東西，都卷走了，之后又三次回去洗劫香火錢。唐末天下大亂，經歷了五代十國，到了宋朝，大慧寺依然有密宗僧人，香火也還算旺盛。于狗在地宮內什么都沒得到，磕完頭出來，越想越不舒服，于是就跟孫道一似的，把大雄寶殿的香火錢給盜走了……”
馬文文有些尷尬，清了清嗓子，小聲問我，“那……劉三呢？”
“劉三進地宮的時候，大慧寺已經沒落了，但仍舊有幾個僧人”，我說，“他進地宮那晚，恰好有個行腳僧在大慧寺掛單，這個人隨身帶了一尊金佛。劉三在地宮內沒得到什么，偏巧讓他見到了金佛，本著賊不走空的原則，他就把這金佛給偷走了。”
“等等……”，她梳理一下，不解的問我，“他們三個從唐中期開始一直盜到了明中期，這段時間大慧寺一直都在，他們是怎么打的盜洞？又是怎么進入的地宮？”
“他們都在大慧寺打過短工”，我說，“過去的寺廟，不是只有和尚住，寺廟有佃戶，有長工，有時候也請短工。大慧寺是大慧尊者圓寂之地，而且古代的寺廟都有錢，凡是大寺廟，又多有地窖，地宮之類的存在，古代的盜墓賊不只是盜墓，寺廟的地宮也是他們的重要目標。他們以香客或者打短工的方式潛入寺廟，一旦摸清了地宮的位置，剩下的就是打盜洞了……”
“可是打盜洞，不會驚動僧人么？”，她問。
“在寺廟里打當然會驚動”，我說，“先挖地道再打盜洞，在把工期延長，安靜施工，那就沒那么容易發現了。孫道一為了打盜洞，在大慧寺打了三年短工；于狗更狠，直接讓一個兄弟在大慧寺出家，和他里應外合，用了一年多時間才打通了盜洞。劉三運氣比較好，僅用了個把月就打通了——他的地道和孫道一留下的串了線了，沿著孫道一留下的地道和盜洞，直接就找到了地宮……”
她嘆了口氣，“那我就理解了……”
“當年封大慧寺地宮時，我就知道會有盜墓賊進入地宮”，我看著她，“我對菩沙羅說，會有三個盜墓賊找到這地宮，但他們沒人敢開棺。不過千年之后，他們轉世之后聚齊，還會來這里，那時他們膽子就大了，就敢打開石棺了。我告訴她這是定數，唯有如此，你才能重新遇到我，我才能打開你身上的封印，你才能重新蘇醒。但話說回來，雖是定數，也不能輕饒了他們，你可以把他們的魂魄吸了，藏在身體內，這樣一來能給你爭取些時間，即使晚一些遇到我，我也來得及救你……”
她點了點頭。
接著她問我，“那你為什么要封印她？難道僅僅是為了讓她等你轉世？”
我示意她坐下。
她點頭。
我倆來到沙發前坐下，我端起杯子，喝了口水。
她認真的看著我，等著我的答案。
“我的天眼只有兩重，有些事情我能知道，有些事情，還是不知道……”，我放下杯子，看著她，“比如我的身世，比如菩沙羅的身世，我是看不到的……”
“那你……”，她不解。
“我只是看到了菩沙羅看到的，經歷到的……”，我解釋，“在這個基礎上，我還想起了一些事情，只是一些而已，不多。”
她明白了。
“也就是說你剛才說的這些，都是你前世對菩沙羅說過的？”
“對”，我點頭，“我封印她之前，跟她說了很多，是說給她聽，也是說給現在的我聽——我知道自己轉世之后，天眼很難打開，所以我要通過菩沙羅，把這些信息傳遞給千年之后的我。”
“你知道自己的天眼……”，她認真的看著我，“所以你……”
“對”，我輕輕一笑，“所以前世，我把我現在可以知道的，都跟菩沙羅說了，唯有如此，千年之后，我才有可能安然渡劫……”
“我能聽么？”，她問我。
“當然可以”，我沖她一笑，“對你，我沒有必要隱瞞什么。”
“那你說說吧”，她說，“我想知道。”
“好”，我一指桌上的黃金面具，“我讓菩沙羅來人間，將她封印千年，目的是讓她為我守護那黃金面具。這面具是我前世煉制的法寶，上面有我的封印，正是這封印，將菩沙羅封印了一千多年。”
我轉過來看著她，“這封印除了我，沒有任何人可以打開，就算是天界的上仙來了，也一樣打不開。你可知道這是為什么？”
“為什么？”，她問我。
“因為這封印，是我的元神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