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秦沙沙是不是故意的,反正那天她給我找衣服,足足找了半個小時。
等她帶著衣服回來的時候,我正坐在床邊,給剛才還在罵我的安倍沙耶號脈。她走過來,小聲喊了一聲,“師父……”
我示意她稍等。
她點了點頭,抱著衣服坐下了。
安倍沙耶燒的很厲害,脈象弱而凌亂,明顯是受了內傷了。
我把她的手放回被子里,問秦沙沙,“你打她了?”
秦沙沙一臉無辜,“我沒有……”
“那她怎么受內傷了?”,我小聲問。
“我沒打她……”,秦沙沙無奈,“我要是打,她就不是這個樣子了……”
“那這是怎么回事呢?”,我詫異的看向安倍沙耶。
秦沙沙搖頭,她也不知道。
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,朱煒打電話來了。
“好吧……”,我站起來,“先辦正事……”
她站起來,點了點頭。
我來到窗邊,接通了電話,“你們到了?”
“到了一會了”,她說,“我四嬸過來了,她倆去書房了,不讓我跟著。你怎么樣?到梁家了么?”
“快到了”,我說。
“好”,她說,“我把定位發給你。”
“好。”
我掛了電話,很快,她把定位發過來了。
我給她回復了一句,“收到,等我。”
她回復了一句,“好。”
我剛要收起手機,梁晉生又打電話過來了。
我接通了電話,說我剛才處理了點事,馬上就過去。
梁晉生說不急,你慢點開,千萬慢點開。
我笑了笑,說了聲好,把電話掛了。
秦沙沙問我,“她怎么辦?”
我看了一眼床上的安倍沙耶,“咱們先去梁家,等辦完這個事,再回來照顧她。”
“好”,她點頭。
我大步走到門口,開門走出了房間。
秦沙沙看了看安倍沙耶,身形一閃,消失不見了。
從酒店出來,她已經在樓下等我了。
我倆開門上車,發動了車子,離開了酒店。
秦沙沙問我,“一定要開車去么?我們可以直接去的……”
“今晚已經讓太多人見識到了你的神足通”,我說,“要是讓這三位舅舅也見識到,那以后我就沒法和他們相處了……”
秦沙沙不明白,“……沒辦法相處?”
“你知道神仙在人間,為什么不能輕易顯露神通么?”,我沖她一笑,“因為這里是凡間,如果你展現了太多神通,那凡人就沒法和你相處了——凡人需要神的存在,但卻不需要真的有神在他們身邊,就比如我這位舅舅梁晉生,如果讓他知道我有千里神行之能,你猜他會怎么做?”
“他會像恭敬神一樣恭敬您……”,她想了想,“恭敬您的同時,會讓您用神通幫他滿足各種欲望……”
“對”,我深吸一口氣,“如果我滿足他,那他就會變本加厲;如果不滿足他,他就會對我心生怨恨,這親戚,也就做不長了……”
“其實當年您把我從天界帶來人間,給我修建大慧寺的時候,也給我講過這個道理”,她說,“神,是不能靠近凡人的,如果太近了,神就不是神,而是人了……”
“作為大慧尊者,你必須顯示一些神通,但直到你示現圓寂,最多不能超過五次”,我沖她一笑。
“您想起來了?!”,她很激動。
“這句話想起來了”,我笑了笑,繼續開車,“別的還沒有……”
“那也很好”,她激動的看著我,“這說明您的記憶在恢復!”
“是在恢復……”,我頓了頓,看看她,“沙沙,等辦完了這個事,你去昆侖修煉一段時間吧。”
“去昆侖?為什么?”,她不解,“您不要弟子了嗎?”
“不是不要你”,我解釋,“是眼下的我,不能帶著你……”
“不能帶著我?”,她想不通,“為什么?”
“因為現在的你,太強”,我看著前面的路,“你跟著我,我就沒什么可做的了……我還有三個半月不到就得渡劫了,我有很多事要做,要親自來做,所以這時候你跟著我,并不合適……”
我轉過來看著她,“你去昆侖找個地方住下,安心修煉,等我渡劫之后,我必然會把你召回來。那時你再跟著我,陪我去完成我這一世的使命……”
“您這一世的……使命?”,她皺眉。
“我把你從天界帶來人間,讓你在大慧寺守護黃金面具一千多年,為的是讓你千年之后把這黃金面具交給我,如此我才能打開第三重天眼,才能在渡劫的路上前進一步……”
“我來人間,必是有使命的,而這使命,必要渡劫之后才能知道……你的使命就是陪著我完成使命,所以我肯定是需要你的……”
“現在我打開第三重天眼了,你的第一階段使命已經完成了”,我看看她,“我現在需要你去昆侖修煉幾個月,等我渡劫之后,你再回來陪我完成后面的使命,明白么?”
她沉默了。
“我不是不要你……”,我解釋,“只是暫時分開幾個月而已……到時候我會召你回來的……”
“弟子明白……”,她抬起頭,看著我,“可是弟子想跟著師父……正是因為師父要渡劫,所以弟子才不能離開您!因為渡劫之前這幾個月,是您最危險的時候,弟子不能不在您身邊!”
“你的心意師父明白”,我看著她,“可是你跟著師父,師父就沒法渡劫了,你懂么?”
她眼圈紅了,“師父……”
“就幾個月”,我強調,“等我渡劫之后,我就召你回來。”
“師父讓弟子去昆侖,弟子可以去”,她說,“但弟子想不通,為什么弟子跟著您,您就無法渡劫,弟子真的想不通……”
“因為師父是要渡劫……”,我解釋,“渡劫是什么?死中得活才叫渡劫……你跟著我,我一點危險都沒有,該我做的事你替我做了,該我冒的險也不再是危險,這樣下去,我怎么渡劫?”
我看她還是不理解,于是拿出了安倍沙耶的例子。
“就比如安倍沙耶,你想象一下,如果我身邊沒有你,你覺得我倆交手,誰會受傷?”
她噙著淚看著我,輕咬嘴唇。
“說真話”,我強調。
她猶豫了一下,說出了實話,“您會受傷……”
我把車聽到路邊,嘆了口氣。
“可現在,是她受傷了……”,我平靜的笑了笑,“你說這樣下去,我怎么渡劫啊……”
“師父,您不要說了”,她抹淚,“弟子聽您的,我明天就去昆侖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