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們再次來到了海上。
第三處可以布陣的地方在海龍脈北端，這里的靈氣強度明顯不如前兩處，但比之西北沙漠綠洲里的靈脈，還是要強上不少。
“龍王嶺是肯定可以布陣的”，白冰對我說，“關鍵是赤龍那里，它在那里，直接布陣肯定不行。”
我明白她的意思。
“制服赤龍，就可以在那里布陣”，我說，“如果不能制服它，就選這里。”
“是”，她點頭。
我看了看巨大的山體，點了點頭。
“不考慮這里了。”
“那你得養好傷”，她看看我，“制服赤龍，我們勢必會和龍族發生沖突，這不是短時間可以解決的，你必須先養好身體。”
“我倒是不怕龍族，我們天魔的力量來自戰斗，我要增加修為，龍族就是我最好的磨刀石”，我看看她，“不過眼下我只有萬余年修為，直接去制服赤龍，確實有些吃力，是該先把傷養好……”
“那我們先回去”，她說，“養好傷再過來。”
“好！”，我點頭。
我倆向上游出海面，身形一閃，回到了京城。
回來后，我覺得眉心一陣刺痛，用手一抹，發現跟用水洗過似的，全是汗水。
她走過來，“又疼了？”
“沒事……”，我抹了抹眉心，“動不動就這樣，都習慣了……”
“每次你累了，或者使用神通，都會這樣”，她擔心的看著我，“傷好之前，你不能再用修為了。”
我也意識到了。
“行”，我示意她，“我去洗把臉，咱們去宵夜。”
“這是傷口，不要總洗”，她攔住我，“我去拿熱毛巾，給你擦擦。”
“好”，我點頭。
她轉身去浴室，拿來了一條熱毛巾，小心翼翼的給我擦額頭。
她動作很輕柔了，我依然疼的直吸涼氣。
“嘶……”
“輕點……”
“哎呀，疼……”
我攔住她，“行了行了，不擦了，就這樣吧……”
她按住我的手，繼續給我擦，小心翼翼的擦。
我咬牙強忍著，疼出了表情包。
“魔主年輕的時候，號稱三眼魔女”，她一邊給我擦一邊說道，“你這傷口雖然是黑羽造成的，但傷口變成魔眼，卻是造化使然……魔主只有上尊一個兒子，男孫女孫倒是有很多，現在看來，貌似只有你，最像她……”
“你快別安慰我了……”，我一邊哎呦一邊說道，“祖母的魔眼是天生的，我這是讓黑羽生生給我摳出來的，能一樣么？”
“黑羽傷你不過是表象”，她看看我，“你若沒有這根骨，傷口早就愈合了，如何會變成魔眼？……魔眼是變不出來的，除非是你本來就有，否則不可能憑空變出來。”
“難道我的天眼，本來是魔眼？”，我突然想到。
“應該是”，她繼續給我擦，“否則沒有別的解釋……”
“哦……”，我懂了，“難怪我的天眼到了第三重就打不開了……感情我根骨里帶來的，原本就是魔眼……”
“忍著點……”
“好……”
“哎呀！”
“嘶……”
我疼的實在不行了，攔住她，“好了好了，就這樣吧……”
她仔細看了看，叮囑我，“從今天開始，到你傷好之前，不要再用神通了。有事我來辦，我不行，還有沙沙，你不要操心了，安心靜養。”
我按著額頭，點頭，“行。”
她抹了抹額頭上汗水，輕輕出了口氣，拿著毛巾去洗了。
……
收拾停當，我倆下樓，來到小區外的鶴崗小肚吃宵夜。
我點了五十個肉串，一鍋涮肚兒，加了一份蘑菇，一份青菜拼盤，兩瓶東北小香檳。
涮肚兒先上來了。
我倆邊吃邊聊，不能說龍脈的事，所以聊著聊著，就聊到了昨晚。
“你送給我的禮物，是什么煙？”，我好奇的問。
“你改天去拆開，看看就知道了”，她笑著端起杯子，喝了口小香檳。
“你是欺負我沒天眼了是吧？”，我無奈的一笑，點頭，“好吧，等我傷好了的……”
“等你傷好了，龍曦給你做的龍須酥也該不好吃了……”，她提醒我，“你明天就去拆開吧……”
“我不能天天去陸家”，我夾了一筷子青菜，“不合適……”
“小棠昨晚跟我說，我那手續辦下來了，但還需要我去拍個照，簽個字”，她說，“既然布陣的事先不急，我明天就約她去辦吧，順便把禮物帶回來。”
“行！”，我點頭，“我陪你們去。”
“你就別去了”，她說，“在家拆禮物，等我們回來就行了。”
我笑了。
她也笑了。
這時，桌上的手機響了。
我拿起來一看，見是梁晉生打來的，隨即接通了電話，“喂，舅舅……”
“項飛啊，昨天是你生日是吧？”，梁晉生有些尷尬，“舅舅的飛機剛落地，時差沒倒過來，我給記成今晚了……哎，這都怪陸永年，他也不提醒我們一聲……”
“沒事”，我一笑，“您剛回來是吧？”
“是，我和舅媽，還有你二舅，二舅媽，我們一起去的”，他說道，“那邊的生意出了點問題，現在已經沒事了，你哥哥和詩詩也跟著一起回來了。”
“嗯，好”，我點頭。
“明天你有時間么？”，他接著問我，“生日不能補過，但心意不能不表示，明天咱們一起吃個飯，我們都給你帶了禮物，你和小棠過來，順便也見見你哥哥和詩詩，你們認識一下，你看方便么？”
“明天啊……”，我看了看白冰。
白冰點頭。
“怎么？你不方便？”，梁晉生問。
“沒有……方便……”，我清清嗓子，“我問問小棠……”
“小棠不用問，她必須方便”，梁晉生笑了，“那就這么說定了，明天下午五點，我等你們……”
“好……”，我尷尬的笑了笑，掛斷了電話。
白冰看看我，“去吃飯而已，怎么看你一臉為難的樣子？”
我輕輕出了口氣，拿起筷子，“也不是為難……沒什么，吃東西吧……”
她看出了我的心思，放下筷子，“你是怕他們找你有事？”
“明晚肯定沒事，但以后……”，我嘆了口氣，重新放下筷子，“我覺得我不適合做風水師了，我沒辦法在風水師和天魔王這兩個身份之間無障礙切換，這很難……你能理解么？”
她點頭。
我拿起筷子，繼續吃東西，“風水師給人辦事，方方面面都要考慮到，可天魔王行事，就不能考慮那么多。說難聽點，風水師是伺候人的，而天魔王是統兵打仗的，我要做風水師，就沒法做天魔王，要做天魔王，就沒法做風水師。兩種心態，沒法兼容……”
“可你還是得做”，她看著我，“還有十六個天魔將軍需要你收服，你現在做風水師，說白了就是為了等他們惹事，然后事主來找你，然后你才可以找到天魔將軍們。如果現在就放棄這個身份，那你要怎么找到他們？”
我看了她一眼，嘆了口氣。
“從圣帝君到天魔王，是你的一場修煉，而這修煉的過程，就需要你在兩種身份間往返，切換……等你這兩個分身可以和諧共生了，你就真的成熟了……”，她沖我一笑，拿起筷子，“吃東西吧……”
我點了點頭，繼續吃東西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