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咱也沒去過,就只是聽說哈。”小六抓了抓腦袋。
“公子你不用怕,這嚴行首是個文人,雖身在商途,但最喜文人雅客。”
“去的商人們在他跟前都得收斂著市儈,就算想針對你,也不會表現得那么明顯。”
呵呵。
陳葉點了下頭。
從小六一番話中,大致了解了解暑宴。
隨著小船前進,原本細彎的小河前頭逐漸出現一大片寬闊的水域,十來艘氣派的花船泊在江面上。
那些船上掛著彩綢,風一吹,朦朦朧朧。
“這些都是妓院的花船,只有在花魁大賽中奪魁的妓院,才有資格泊一艘花船,在這伶汀湖上營業。”小六解釋說道。
經小六這么一說,陳葉也發現了這些花船的不同之處。
船上掛的燈籠不同。
七八艘船上的燈籠上,都貼著一個‘香’字。
“東家您瞧,那就是天香閣的花船。”
“天香閣是京都最大最富盛名的妓院,近年來的花魁都是從天香閣出來的,一個賽一個的好看,個個國色天香。”
“而且天香閣的姑娘只接待文人雅客,賣藝不賣身的!”
小六說著手臂一揚,指到了湖畔兩座四層高的雙子樓,那兩座雙子樓檐角飛翹,古樸大氣。
明明就是個妓院,卻一點不染風塵之氣,連樓上掛的綢子都是比較莊重的暗紅色。
映襯之下,它們旁邊的那些花樓就顯得有些俗氣了。
不愧是京都第一。
濯錦江邊憶舊游,纏頭百萬醉青樓,古人誠不欺我!
汀雅閣在天香閣對岸。
沒有搶眼的高樓,只有白墻綠瓦,連院外的布置都十分雅致。
陳葉正要下船,就被兩名護院打扮的人攔下。
二人兇神惡煞道:“請柬。”
請柬?
還要這東西?
“沒有,是嚴行首邀我來的。”陳葉答道。
“呵,年年想混進去的商人不計其數,我看你小子長得就很奸詐市儈,沒有請柬趕緊滾!”一護院說著還踹了陳葉的船一腳。
船夫得罪不起,趕緊把船撐遠了。
小六不服氣的罵道:“瞎了你們的狗眼,我們東家玉樹臨風,哪里市儈?”
陳葉無語的白了小六一眼。
剛怎么不罵?
船夫憤怒的看著陳葉,“你們居然沒有請柬?不知道東岸須有帖子才能下船嗎?你們想害死老子?!”
陳葉直接掏出一塊碎銀子丟船夫腳下。
“劃回去。”
“劃你娘!會出人命的!”船夫看了眼銀子,強迫自己別開臉。
啪嗒,一塊銀子又落在船夫腳邊。
啪嗒,啪嗒,啪嗒……
船夫麻利的調頭一轉,一邊劃一邊道:“先說好,我可是會水的!”
“待會真出了什么事,我可不會管你們!”說完,撿起地上的碎銀子揣兜里。
小六趕緊湊到陳葉耳邊道:“東岸都是私人莊子,有個不成文的規矩,須有請柬才能泊岸下船。”
“沒事。”陳葉神色淡然。
小小的規矩打亂了他的計劃。
卻給他帶來了一個更大的機會。
兩個護院的看著陳葉的船又劃回來,臉色比剛才還臭,一個手勢,身后沖上來一群人。
小六怵了下。
陳葉臉色如常,隔著一些距離把盒子一扔。
“這是嚴行首托我替他尋的東西,你們如此對我,等會嚴行首不親自來請我,我還不進去了。”
陳葉說完直接往船上一躺,翹著二郎腿假寐。
那兩名護院本來不鳥陳葉。
一聽到盒子里是嚴行首要的東西,趕緊伸手接住。
因為接的太晚,險些掉進了湖里,兩人皆嚇得臉色慘白,模樣十分狼狽。
看陳葉還真不走了,二人對視一眼。
一人小聲道:“怎么辦?”
另一人道:“你盯著他,等行首來了再說。”
要是敢騙他們,大不了這伶汀湖里多一具浮尸!
陳葉讓船夫把船往邊上劃了些,別擋著人家的道了。
沒多會,一條大型私船靠了過來,懟起的浪差點沒把陳葉的小船掀翻了。
陳葉睜開眼,正巧看到甲板上走出來幾名華服男人,一個個肥頭大耳,氣質一看就是有錢淫。
和之前對待陳葉的態度完全不同。
兩護院低頭哈腰的迎接那些人,而且那些人都是下船之后才給的請柬。
哪像陳葉,還沒下船就問他要請柬。
“這誰?”一個帶著方帽的中年男人瞥了陳葉一眼,問道。
“一個賴皮,錢掌柜,里邊請。”護院十分熱絡的把方帽男人往里頭請。
“我怎么覺得這人,像是百姓大藥房的新東家?”跟在他后頭的一個男人小聲說道。
陳葉又被幾道視線掃描了一遍。
不過那些人都沒說什么,直接進去了。
沒多會。
又來了一條更豪華的私船。
這次掀起的浪直接翻到了陳葉的船里,把他衣服都打濕了,船夫廢了好大力氣才把船穩住。
“你們沒長眼睛啊?把我們東家的衣服都給弄濕了。”小六氣急道。
東家衣服都濕了,等會怎么去參加解暑宴?
陳葉用腳輕輕蹬了小六一下。
稍安勿躁。
他現在越慘,對他越有利!
大船上走出幾名器宇不凡的公子哥,啪甩開扇子往船下一看。
其中一人看到是陳葉,忍不住調侃道:“喲,這不是百姓大藥房的東家陳公子嗎?”
陳葉半虛著眼,也沒起身,“正是。”
一聽是百姓大藥房的東家,船上幾名公子哥皆探出頭來。
“陳公子是來參加解暑宴的?怎么被攔在外頭了?”當屬嚴玉山笑的最開心。
雖說他和大哥嚴玉卿不和,但嚴玉卿這事辦得漂亮!
深得他意!
胡懷也跟著笑道:“不會是沒有請柬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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