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聞有問題,梅錢詫異著低聲問道:
“他怎么了!快死了?”
蒼老的聲音道:
“不是快死了,而是快醒了!他神魂的傷勢比前兩天好轉數倍!”
梅錢倍感意外,驚訝不已。
云缺被帶回來的當天,他就來探望過,回去后問過老者是否有救,得到的答復是除非有奇跡出現,否則云缺這輩子醒來無望。
梅錢深知老者在神魂上的造詣極高,他說云缺沒救,基本就沒救了。
因此,這兩天梅錢始終心情低落。
他寧愿看到云缺在大戰中痛痛快快的戰死,也不愿看到云缺如同活死人般躺在病榻昏厥不醒。
梅錢了解云缺。
他知道如果云缺自己選擇,也會選擇戰死。
本以為云缺這一生就此畫上句號,不料云缺居然快速好轉,而且即將蘇醒,梅錢驚訝過后,大喜過望。
“我就知道他命硬!肯定死不了!”
梅錢揮了下拳頭,心情大好,隨后變得疑惑起來,低語道:“你不是說他這輩子很難醒來,怎么恢復得如此之快?”
老者的聲音也充滿疑惑,道:
“不應該啊,那么重的神魂傷勢,怎么可能即將痊愈?即便恢復,也不可能這么快,除非……”
梅錢神色一變,低聲道:“除非什么?”
老者聲音低沉的道:“除非他找到了當初那個寶藏!”
“寶藏……”梅錢呢喃著寶藏二字,目光微微晃動起來。
百玉城的寶藏,可不是幾枚血茸果那么簡單,他之所以小心翼翼挖了很久,是因為老者斷定監牢地底藏著一種天地至寶。
結果挖出來之后,除了血茸果別無他物。
當時不僅梅錢覺得奇怪,他身上的老者更加疑惑不解,第二次回去后找了半天毫無收獲,后來只能作罷。
如今老者提及寶藏,梅錢不得不懷疑云缺先自己一步,把真正的寶藏奪走。
可是回憶了當時的經過之后,梅錢覺得不太可能。
當時云缺離開地牢后,急著出城,去找牧青瑤,他可是第一時間返回的監牢地底。
梅錢覺得連自己都沒發現真正的寶藏,云缺更不應該知道寶藏的存在。
正疑惑之際,梅錢耳畔響起老者低沉的聲音。
“這小子身上,好像有寶藏的氣味,你離著近些。”
梅錢聞言,立刻照辦,兩只手撐在病床旁,離著云缺不到半尺的距離。
看著云缺沉睡不醒的模樣,梅錢漸漸冷笑起來,嘀咕道:
“既然你睡得這么死,寶藏我就先替你保管了,誰讓咱們是朋友呢,朋友就該互相算計才對嘛。”
梅錢此刻心情激動。
老者口中的寶藏,對武夫來說有著難以想象的好處,是攀升到極高境界的一份契機!
若能得到,梅錢有信心在近期沖進六品,一年內成為五品,三年內達到四品!
甚至連三品都有機會!
這種天賜良機,梅錢怎能錯過,至于偷東西這件事,他更不在乎。
梅錢堅信,如果躺在這里的是自己,云缺肯定會毫不內疚的拿走自己身上所有寶貝。
這叫廢物利用。
廢物利用四個字,在云缺和梅錢心里有著相同的解釋。
你既然成了廢物,那你身上的好東西我就幫你利用利用。
等了稍許,蒼老的聲音再次傳來:
“似有似無,很奇怪,你看看他身上有什么特殊的東西。”
梅錢立刻在云缺身上翻找起來,結果除了從襪子里翻出幾張銀票之外,什么也沒用。
“沒有。”梅錢道。
“不對,肯定在他身上!你再離他近點。”蒼老的聲音道。
梅錢沒辦法,又往前挪了挪身子,幾乎貼在云缺身上。
“再近點。”蒼老的聲音催促道。
梅錢這次直接趴在云缺身上,道:“找到沒有,一會兒把他吵醒就糟了。”
“沒在身上……怎么回事?”
蒼老的聲音沉默了下去,良久后,道:“掰開他的嘴巴!”
梅錢照辦。
“好像有殘留的氣息,我能感知到,但聞不到,你湊近點,聞一聞他嘴巴里有什么味道,然后告訴我。”蒼老的聲音道。
“用不著吧,都是大男人,哪有聞別人嘴巴的……”梅錢遲疑道。
“什么男人女人!寶藏的線索比你命還珍貴!你這輩子如果想沖進三品乃至二品境界,就趕緊照我說的辦!”蒼老的聲音慍怒道。
一聽二品倆字,梅錢的眼睛都開始放光,顧不得別的,湊近云缺開始聞味道。
這時房門忽然開了。
常威和瞎子本打算喊梅錢一起喝點小酒兒,反正都是司天監的酒菜,不吃白不吃。
一開門,常威和瞎子直勾勾愣在原地。
常威端著酒杯,一下沒拿住,落地摔碎。
聽到響動,萍山君也伸過來碩大的虎頭往屋里瞧,這一瞧,它眼睛也直了。
萍山君本來坐在門口的椅子上。
看著看著,椅子開始傾斜,隨后哐當一聲倒下,萍山君也跟著栽倒在地。
即便倒在地上,萍山君仍舊保持著最初的姿態,一動不動,歪著脖子,目光呆滯的看著屋里。
屋子里,是一幅令人震撼無比的畫面。
梅錢正趴在病床上,掰著云缺的嘴巴,自己的鼻子都要貼上云缺的嘴了。
這種姿勢常威熟得很,顯然是非禮未遂的架勢!
梅錢面不改色的松開手,下了地,走出房門,義正言辭的道:
“不放心他的傷勢,檢查一下,我回學宮了,你們慢慢吃。”
望著梅錢走遠的背影,常威瞎子和萍山君齊刷刷打了個寒顫。
他們幾個認定了一件事,
梅錢這家伙,肯定有著某種不為人知的特殊癖好!
梅錢走后,常威擔憂的道:
“咱們不能再喝了,得守著點侯爺,這要侯爺在昏睡的時候失身了可怎么辦!”
瞎子點頭贊同道:
“大千世界什么人都有啊,侯爺若是失身給美人還說得過去,一旦失身給男人,肯定不會高興。”
萍山君渾身顫抖的道:
“何止不高興,他能扒了我們的皮!讓我們互相失身!”
三人不知想到了何種恐怖的場面,又齊刷刷打了個寒顫,隨后撤走酒桌,就坐在屋子里,大眼瞪小眼的守著云缺,不敢離開半步。
皇城內一處荒林。
梅錢皺眉道:
“云缺嘴里只有湯藥的氣味,沒別的味道。”
蒼老的聲音道:
“不對!他肯定喝了什么東西,我能察覺到他嘴里殘留著那至寶的氣息,一定沒錯!找機會查清他到底喝過什么!錯過這次,你將與天大的契機失之交臂!”
梅錢點了點頭,快步走回學宮,打算明天再去斬妖司打聽打聽,看看云缺昏睡的這幾天都喝了什么東西。
晚上,照例是門六熬藥。
常威這次沒問熱不熱,他又看到門六在喂藥前用手指試水溫。
還別說,門六的心挺細,每次都怕云缺燙到。
就是手段不太講究,手指在藥碗里一頓劃拉。
常威幾人就住在云缺的病房,門六則住在別處。
半夜的時候,門六覺得口渴,迷迷糊糊出門找了口井,開始打水喝。
一桶接一桶。
還是不解渴。
最后門六直接大頭朝下栽進井里,終于喝了個夠。
等他爬上來后,眼神變得迷茫起來。
“墜落……我從高處掉了下來……”
門六在墜進水井的過程中,竟找到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。
他隱隱約約想起一些記憶中零碎的畫面。
斷崖,墜落……
門六覺得頭疼,針扎般的劇痛。
他抱緊腦袋,蹲在水井旁,好半晌才恢復過來。
門六直勾勾望著一個方向,邁步走去。
走出司天監,走出天祈城,走進山林,最終消失在荒野深處。
午夜時分。
病房里鼾聲如雷。
常威和瞎子的鼾聲此起彼伏,一個聲音厚重,一個聲音尖銳,配合起來有一種獨特的韻律。
響了幾個循環,會伴著一聲打雷般,如同擊鼓的悶響。
那是萍山君發出的鼾聲。
整個屋子里,鼾聲震天,也就云缺昏死過去,否則早被吵醒。
屋檐的影子,在月光下緩慢挪移著。
隨著月影的移動,屋子里,云缺的身體緩緩漂浮起來,無聲無息的飄出窗外,在半空飄向遠處。
云缺沒醒。
身體漂浮,來自于強大的外力。
最終,云缺飄到皇宮,飄進已經重新修建好的縹緲閣。
閣樓大門洞開。
等云缺飄進之后,大門隨之關閉。
云缺的身體立在縹緲閣深處,一動不動,好似木偶。
凌妙清散去法力,從蒲團上站起身來。
“你可曾想到,自己也會有今天,活死人的滋味,如何呢。”
凌妙清微笑起來,如沐春風,整個人精神抖擻,渾厚的靈氣在周身涌動。
自從得到嗜血魔蓮的蓮子,她已經成功壓制住心魔,只待借助蓮子的藥效將心魔徹底煉化,這次的心魔大劫就算徹底渡過。
凌妙清好整以暇的圍著云缺緩步轉了一圈,咬著銀牙道:
“因果循環,自有定數,不是不報時候未到!你這種色坯、禍害、壞得流油的惡棍,就該永世沉眠不醒!若留你在世間作惡,不知多少人要倒霉,哼!活該!哈哈哈哈!”
國師撫掌而笑,笑得嫵媚動人,笑得格外開懷。
云缺落到今天的下場,凌妙清樂見其成。
云缺越悲慘,她就越開心。
每每想起妖山那次的經歷,凌妙清就恨得牙根兒癢癢。
今天把云缺從司天監攝來,她就是想看看云缺悲慘的模樣,出一口心頭惡氣。
凌妙清此時覺得暢快無比,緩步走到藥浴的水池旁,寬衣解帶。
“你不是很喜歡看美人么,今天本國師可以讓你看個夠,可惜,你現在有眼無珠,看不到任何美景,可憐,可嘆。”
凌妙清說著可憐可嘆,卻笑意滿面,嘩啦嘩啦的水聲中,嬌軀在水池里清晰可辨。
那曼妙的身影,宛若仙女入浴,令人遐想連篇。
云缺的身體就站在水池旁邊,一動不動,形若木雕。
只是眼睛瞪得溜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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