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多久，裴時瑾便拿到了丁雪西的詳細資料。
裴家和丁家關系不錯，或者說裴家曾對丁家有著救命之恩，否則當年裴老爺子也無法從丁家借出丁世坤這樣的人，二十幾年守在裴項翡身邊。
而今，丁雪西會出手替沈嘉檸診治，這讓裴時瑾很難不聯想到裴老爺子和裴項翡。
裴時瑾思量了許久，翌日便按捺不住去見了裴老爺子一面。
裴老爺子仍舊在裴家的莊園里釣魚，聽見裴時瑾求見，倒也不覺得意外。
幾分鐘后，裴時瑾被人帶路至此。
裴老爺子沒轉頭，裴時瑾安靜的立于他身后，老爺子收了魚竿，緩聲開口：“傷養的怎么樣？”
“已經恢復了，沒有大礙。”裴時瑾沉聲道。
裴老爺子點點頭，繼續道：“事情有沒有什么進展？對方到底是沖著你來的，還是沖著沈家那個丫頭？”
裴時瑾沉聲道：“暫時還沒有，線索到動手的人后便斷了，對方行事十分謹慎。”
裴老爺子坐在圓桌旁，抬眸看向自己最得意的這個孫子，再度道：“你也沒有什么想法？”
裴時瑾神色不變，仍舊是那副說辭：“目前確實沒有頭緒。”
見他不愿意說，裴老爺子便也沒再問。
若是換做平常人家，大抵覺得這是沖著沈嘉檸來的，可處在如今這個位置，卻未必如此。
揣摩人心，辨別喜好顯然比直接的針對和設計更為重要。
裴老爺子繼續道：“你和馮家打算如何？要知道此前馮家一直唯你馬首是瞻，而你和沈家小子關系又一直不錯，如今和馮家斷交，只會缺少一個助力，于你無益。”
裴時瑾鳳眸幽深，沉聲道：“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，馮家既然站在了裴家對面，我們自然可以有更好的選擇。何況馮家這些年行事無忌，得罪了不少人，若非有馮老爺子壓著，想必早就群起攻之。”
裴老爺子頷首道：“這話說的倒也沒錯，只是我到底和馮老爺子相交多年，如今愧對于他啊。”
“不過馮婧怡行事確實上不得臺面，我最初以為她愛慕你是好事，總好過沒有感情的聯姻，時間長了你們總會培養出感情。可如今看來，倒也不是如此。”
裴老爺子坦然承認了自己想錯，倒沒有一味為了維護自己的權威而堅持。
“說吧，今日來找我有什么事。”裴老爺子見他心里已經有了章程，便也沒再多問。
裴時瑾道：“沈嘉檸身中‘夢回之毒’，所以您把丁雪西安排到了她身邊。”
裴老爺子看向他道：“你既然心里已經有了答案，何必又來問我。”
裴時瑾再度道：“我只想知道，她答應了您什么條件。”
裴老爺子再怎么好說話，也終究是一個商人，何況，他若真的那么好說話，便也不會有裴家的今天。
裴老爺子沉聲道：“當初我找她過來，要求她和你分手。她應下后提了三個條件。”
聞言，裴時瑾垂在身側的手指緩緩蜷起，眼尾也多了抹暗紅，直視著裴老爺子，一雙鳳眸深沉凜冽。
裴老爺子神色不變，只是道：“那時她應該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，不過倒是對沈氏只字未提，倒也不錯。”
裴時瑾只覺得心漲澀的難受，他從不知道，她受過那么多的委屈，一個人扛下了那么多。
如今想來，他這個男朋友做的還真是失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