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爵爺趕到中軍大帳的時候,虎侯已經召集了軍中主要將領正在討論二郎峽的異動。
“小爵爺你怎么來了?”
虎侯見小爵爺闖進大帳,當然明白他的來意。
“二郎峽的爆炸你們聽到了沒有,一定是唐庸,他又偷襲了匈奴大軍!”
小爵爺雙目放光,他環顧著眾位將軍,滿臉都是抑制不住的喜悅和激動。
然后大帳中的氣氛卻并未如他所料的那樣熱烈,甚至有些凝重。
見所有人都默不作聲,小爵爺那顆熱得冒煙的心逐漸冷卻,他質問道:
“你們都怎么了?二爺絕不會無的放矢,如今二郎峽異動,難道軍中不該有所行動,以作策應嗎?”
在他看來,敢死隊孤軍在外,絕不會輕敵冒進,一旦出擊,必定有很大的把握。
如今二郎峽有這么大的動靜,顯然襲擊已經成功,他不明白軍中將領為何無動于衷。
沒人答他的話,過了許久,虎侯才開口道:“不久前探子來報,匈奴的糧草在二郎峽被燒了。”
“什么?”
小爵爺激動得幾乎要跳起,眼神中再次閃耀著奇異的光彩!
好你個二爺!
你居然連燒兩次匈奴糧草,堪稱北征軍第一大功臣啊!
“那為什么......”
那為什么不率軍主動出擊,趁匈奴軍心大亂,打他個措手不及,反而在這里干坐著?
可是話還沒說完,小爵爺再一次察覺到帳中氣氛異常。
除了他,似乎再沒第二人對這個消息感到喜悅。
“咳咳......”
秦修儀適時地走出來,神色尷尬道:“小爵爺,您忘了我之前說的么,自從上次火燒二郎峽后,敢死隊就已經兇多吉少了......”
“你......你什么意思......”
聽到這話,小爵爺滾蕩的心瞬間如墜冰窟!
他呆呆地望著秦修儀,無法將收到的信息完全消化。
待理清了思緒后,他心底又燃起了一絲希望,急道:
“如果二爺早已遭遇不測,二郎峽的爆炸又怎么解釋,難道真如你所說,是天降雷霆把匈奴兵炸了嗎?”
后半句話已近乎嘲諷了!
秦修儀卻不以為意,他答道:“探子的確回報說匈奴糧草被燒,但匈奴防守嚴密,他也得不到更多的信息,所以......”
說到這,秦修儀頓了頓,看了小爵爺一眼,才道:“所以我們認為這是匈奴的圈套!”
小爵爺吃驚道:“圈套?”
“嗯。先不說上次火燒二郎峽后,敢死隊絕無生還的道理,即便他們有一線生機,又怎么可能在匈奴的圍追堵截下再劫一次糧草?
再者,我們早已收到線報,自從上次遇襲后,匈奴不僅在二郎峰增加數倍暗哨,在峽谷兩端也派了重兵把守,別說敢死隊,就算是一只蒼蠅,也未必能飛進去!
退一萬步說,就算唐庸真的再劫了一次匈奴糧草,也絕不可能是在二郎峽!因此這必定是匈奴的誘敵之計!”
秦修儀一番剖析鞭辟入里,絲絲入扣。
即便小爵爺再希望這一切是唐庸的杰作,也不得不承認他說得有道理。
“......”
小爵爺無言以對,大起大落之下,他的目光已經有些呆滯了。
難道唐庸真的早就死了嗎,一切都是他的一廂情愿?
虎侯望著失魂落魄的小爵爺,嘆了口氣道:“匈奴能連下北境十數城,絕非偶然,他軍中一定有精于謀算的人物,我不能讓麾下將士冒險。”
“好了。我知道了......晚輩魯莽,擅闖營帳,請侯爺恕罪!”
說罷,慢慢地退了出去。
小爵爺已經心如死灰,他雖然生性灑脫不羈,但最是重情重義!
此時的他終于接受了唐庸這位知交好友犧牲的事實,只覺得欲哭無淚,想恨卻不知恨誰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