恨太上皇?
恨靜王?
恨當今圣上?
還是恨虎侯?
他不過一介富貴閑人耳,能明哲保身已經殊為不易,還能去恨誰呢?
眾將逐一退下,只留下虎侯和李副將在帳中。
虎侯神色疲憊,吩咐道:“下次開戰,再派出一名世家子弟吧!”
自從唐庸謝玉二人出城后,戶部、兵部依舊對虎侯要求的軍械諸多借口,就是不肯足數發放。
已經有兩名世家子弟死在正面戰場上,但靜王一派像是鐵了心要讓北境戰場陷于泥淖。
敢死隊從二郎峽成功撤退后,并未走遠。
他們藏身在二郎峰往西八十里一處隱蔽的山溝中。
按照唐庸的推測,他們只要在這里等待一兩天,就能收到北征軍大勝匈奴的消息。
到時他們將在鮮花和掌聲中,風風光光地返回白云城,成為北境百姓口口相傳的傳奇!
然后潛伏在二郎峽附近的兄弟帶來的消息,卻讓眾人大失所望!
北征軍壓根沒向匈奴發起進攻!
胡大莽把水壺重重地摔在地上,氣惱道:“這么好的機會,虎侯不一鼓作氣擊敗匈奴,還在等什么呢?!”
他擔心錯過了如此良機,一旦匈奴穩住陣腳,戰爭結束的日子又變得遙遙無期,兄弟們白忙活了。
其他將士聽到這個消息后也不免垂頭喪氣,甚至有些憤怒!
花舌安慰道:“虎侯打不打都無所謂了,匈奴軍中沒了糧草,除了撤軍沒有別的法子!”
他嘴里這么說,實則心中也忐忑不安,畢竟匈奴的彪悍和頑強是人所共知的。
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唐庸身上。
如果說這世上有定心丸,那也得這位二爺親手喂到他們嘴里才會生效。
唐庸正微閉著眼守在謝玉身邊,臉上沒有一絲表情,仿佛陷入了某種沉思。
“二爺?”
胡大莽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自己的對話,小心翼翼地叫了一聲。
“再等等看吧!讓兄弟們好好休整。”
唐庸此時也對北征軍異乎尋常的安靜感到疑惑不解。
以虎侯的韜略,他不應錯失如此良機才對,中間到底出了什么差錯了。
胡大莽、花舌見唐庸這么說,也不再多言了。
敢死隊在焦躁不安的情緒中等待了漫長的兩天。
兩天后,探子來報,北征軍不僅沒有大規模進攻,甚至連小規模襲擊都沒有。
而匈奴大營雖然沒有主動出擊,卻也沒有退兵的跡象。
這下胡大莽等人徹底坐不住了,焦急道:“二爺,這到底什么情況?咱們難道就這么一直等下去嗎?”
唐庸卻淡淡地問道:“你們說我是活人還是死人?”
胡大莽愣了愣,道:“二爺,您怎么了......”
二爺莫不是瘋了吧,怎么問出這么莫名其妙的問題?
花舌也摸不透唐庸這話的用意,小心答道:“二爺當然是活人,要是沒二爺,咱們敢死隊也未必能活到今日。”
誰料唐庸卻忽然冷笑道:“可是在虎侯眼里,不僅我唐庸,恐怕我們敢死隊都早已是死人了!”
眾人心頭都一驚,忙問道:“二爺,您這是何意?”
“虎侯根本不相信我們能活到現在,當然更不會相信我們還能在二郎峽再燒一次匈奴糧草,恐怕他們現在還以為這是匈奴人的誘敵之計吧!”
兩天時間足以讓唐庸將北征軍的異常反應梳理得明明白白。
可想明白了之后,那種悲憤和無奈,卻幾乎讓他忍不住罵娘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