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會結束后,唐庸隨皇帝去往了他的起居殿。
皇帝給唐庸看了座,又命宮女給他獻上茶水,才進里間去更衣。
片刻后換上常服的皇帝出現在唐庸眼前,開門見山地問道:“顯圣侯對西山營的急疫怎么看!”
“這個......圣上想必心里都清楚,又何必問微臣呢......”
皇帝的聰明睿智絕不在任何人之下,否則何以能在太上皇和靜王的步步緊逼下站穩腳跟,聲望日隆呢?!
雖說西山營是靜王的勢力,但幾萬將士中絕對有不少皇帝的眼線!
西山營中到底發生了什么,恐怕他比誰都清楚!
誰知皇帝聽到這話,剛剛邁出的一條腿又縮了回去,眼底閃過一絲寒芒,意味深長地望著唐庸。
這位顯圣侯的確聰明,甚至聰明得讓皇帝感到不舒服!
“在京郊犧牲的敢死隊烈士,朕會好好地撫恤他們的遺屬!”
既然大家都是聰明人,話已經說開,就不必藏著掖著了。
“不勞圣上費心!微臣的那些弟兄自會有人撫恤!”
西山營三千軍士的消失并不代表京郊伏擊案的終結,既然明的不行,他唐庸也并非什么正人君子。
“他們都是有功于朝廷的勇士,朕當然......誰?!你說誰撫恤他們?!”
皇帝話說到一半,陡然間臉色一變,銳利如鷹隼般的目光死死地盯在唐庸臉上!
“靜王。”
靜王自定下伏擊敢死隊的計劃開始,就已經沒有全身而退的機會了,而他將要付出的代價是慘重的!
皇帝心中咯噔一跳,大驚道:“靜王是朕的皇弟,又是太上皇最心愛的皇子,你若去招惹他,恐怕連朕也保不住你!”
這位顯圣侯實在太過狂妄,居然敢當著皇帝的面表示要對付一位王爺!
靜王可不比威國公府,只要他出現點什么意外,所有人都會懷疑到皇帝頭上,那時就是他給唐庸背鍋了!
到時皇帝頂著手足相殘的罵名,太上皇直接廢了他,再另選一個皇家子弟立為皇帝,或者直接復位,恐怕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!
只要靜王不公然謀反,靜王黨羽誰都可以死,但靜王必須好好活著!
但唐庸并沒有想到這一層,他畢竟是人不是神,否則也不會當著皇帝的面做出對付靜王的暗示。
他只道:“微臣自有分寸!”
但顯然這個回答并不能讓皇帝滿意,他面帶怒意,緊盯著唐庸道:“朕要你親口答應,絕不傷害靜王!”
皇帝的反應的確出乎唐庸的意料,他原以為皇帝是最希望靜王消失的人!
但他心思何其機巧,只在片刻間已明白了皇帝的隱憂,微笑道:“靜王殿下是皇家血脈,天潢貴胄,微臣作為大華子民,只會尊崇敬畏,哪敢有半點不軌的心思。”
如果殺掉靜王會引發朝局動蕩,最終受苦的還是無辜百姓,那唐庸就不得不慎重考慮了。
但即便不直接宰了靜王,也總該讓他明白寧惹閻王,莫惹二爺的道理,以免日后再犯下大錯!
皇帝又盯了唐庸好一陣,也不知有沒有相信他的說法,良久才嘆了口氣道:“你今日進宮,有何要事?”
唐庸立刻躬身道:“臣聽聞宮中藏有一顆天香豆蒄,臣斗膽想求圣上將它賜給微臣!”
朝堂局勢錯綜復雜,想想都頭疼,待給兄弟們討回公道后,他還是安靜地做個富貴侯爺吧!
“天香豆蒄?那是什么東西?”
然而皇帝的反應卻大大出乎唐庸的意料,他滿面疑惑,對于天香豆蒄,似乎聽都沒聽過。
唐庸的心一下子涼了半截,畢竟是百余年前露面的東西,滄海桑田,皇帝不知道也不足為奇。
只是這樣一來,他的最后一絲希望也破滅了。
“那是......一種藥,據說一直藏在皇宮中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