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日午朝過后,謝敏父子結伴離宮,途中兩人閑聊。
“圣上屬意你和秦狀元競奪南營統領之職,對于剿匪事宜,你心中可有了盤算?”
這兩天謝敏見兒子沒事人似的,也不知他是不是已經胸有成竹。
“秦大哥文武全才,有他出手這伙悍匪多半跑不了了,兒子年輕識淺,多思也無益。”
謝玉根本沒想過秦修儀會失敗,何況他對唐庸有著迷之崇拜。
唐庸既叮囑他們最好不要爭奪南營統領之職,他就當真沒有把剿匪之事放在心上。
誰知謝敏聽到這話,停住了腳步,神色嚴肅道:“你可知為父從七品縣令晉升到四品知府花了多少年?整整二十年!
你如今還不到十七歲,就已封一等子爵,晉官正四品,圣上欲委你以重職,你卻玩忽懈殆,怎對起圣上的期許和厚愛?!”
謝玉呆了呆,結舌道:“兒子資質愚鈍,如果連秦大哥都拿那伙匪徒沒辦法,我就更加沒有把握了......”
“資質愚鈍?世上哪有那么多天資聰穎之人?!有時候閱歷比天分更加重要,你既知自己年輕識淺,更應多學多思,多看多問!若是遇到難題就一味逃避,又怎會有長進?!”
謝敏幾句話說得謝玉羞愧難當,他雖然滿腔熱血,但畢竟年輕,有些事難以想得周全。
謝玉心悅誠服道:“爹爹教訓的是,兒子立刻去京營打聽悍匪的情況。”
謝敏盯著謝玉,久久才嘆了口氣道:“圣上在朝中處境艱難,南營統領之職至關重要,他將你定為人選之一,那是天大的倚重與厚愛!
何況這伙悍匪盤踞云蓋山多年,自是狡猾難纏,萬一秦狀元無功而返,你又毫無準備,這統領職位豈非要拱手讓人?!”
聽到這謝玉更是冷汗涔涔!
所謂的拱手讓人,自然是讓給靜王一黨!
先不說讓岳麒陽一旦得到南營統領之職,他和秦修儀屬實極大的辜負了圣恩。
僅憑敢死隊與靜王的恩怨,他也不應該讓這樣的事情發生!
“那......請爹爹先行回府,兒子先去找紀指揮使,他對悍匪的情況該是了解的!”
一番交談下來,謝玉更無別的念頭,只想思索出一個剿匪的周全之策!
謝敏神色才緩和下來,點點頭道:“正該如此!”
謝玉往京營前軍找紀明綸,謝敏剛走沒兩步,后面忽然跑來一名小太監道:“謝大人留步,圣上有請!”
謝玉很快趕到了京營左軍衙門,紀明綸得知他的來意,爽快地將了解的悍匪情況盡數道出。
謝玉一聽之下心驚不已,才知道這伙悍匪絕不簡單,否則不會在朝廷數十次圍剿下依然雄踞一方!
如果秦修儀和自己都束手無策,那皇帝的一番籌謀豈不要落空?到時他還有何面目立于朝堂之上?
他思來想去沒有半點頭緒,這事多半還得二爺出手才行,徑直往顯圣侯府趕去。
顯圣侯府,唐庸正與小爵爺,胡大莽等兄弟在閑聊,他訝然道:“太上皇詔令?”
小爵爺點點頭道:“這還是陛下登基以來,太上皇頭一次如此明目張膽地干涉朝政!”
唐庸啞然失笑道:“太上皇可真夠心急的,他這紙詔令一發,若是不奏效,以后他的話還有誰聽?”
小爵爺愣道:“什么意思?”
“如果最終秦修儀或者謝玉取得了南營統領之職,那說明太上皇詔令不過是一張廢紙,不僅太上皇威望大損,以后他在朝堂的影響力也要大打折扣了!”
唐庸嘴上雖這么說,但可想而知,陛下要想在西山營安插自己的勢力,的確是動了靜王一黨的核心利益!
而且大上皇詔令一出,剿匪不再是南營統領之爭,更是皇帝和太上皇的威望之爭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