幻月書院 > 我做天師十五年項飛陸小棠 > 第260章 人性如此

\fu“你修了這么多年佛,修的是什么?”,馬文文冷笑,“胡家的小崽子,敢在我面前嘚瑟,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?!”

胡英祿臉上神情驟變,驚恐不已,磕頭如搗蒜,不住的懇求,“我不敢了!我不敢了!娘娘饒命!娘娘饒命!……”

丁叔,劉紅梅等都站了起來,都不敢坐著了。

我起身來到胡英祿面前,伸手在他后背上一抓,猛地一提,提起來一只灰狐貍。這狐貍體型不大,拼命掙扎,口吐人言,“天師饒命!天師饒命!我不敢了!我再也不敢了!娘娘!我不敢了!……”

我提著狐貍,看向丁叔,劉紅梅等。

他們驚恐不已,紛紛后退,劉紅梅等更是掐起了指訣,念起了咒語。

我松開了狐貍。

狐貍落地,撒腿跑到門口,說了句,“多謝天師!多謝娘娘!……

它化作黑氣,沖出房院,一溜煙的跑了。

我轉過來,問地上的胡英祿,也是問劉紅梅等,“我們是胡說么?”

“不不不!不是胡說!”,丁叔趕緊說。

劉紅梅一臉尷尬,默默的低下了頭。

胡英祿眼睛一翻,倒在地上抽搐起來,嘴里吐出了白沫。

丁叔大驚,“這……文文!項少爺……他這是……”

“別裝了”,馬文文從炕上下來,來到胡英祿面前,“地上涼,您一把年紀了,快起來吧。”

胡英祿還在裝,抽的更厲害了。

我攔住馬文文,來到炕桌前,將他的半杯茶潑到地上,端起茶壺,倒了一杯滾燙的熱茶,端著來到他面前,問他,“起不起來?”

胡英祿裝聽不見。

他不是不怕,他是料定眾人會過來阻攔。

果然,丁叔見我要潑胡英祿,趕緊過來阻攔,勸我,“項少爺,您別……我師兄他一把年紀了……”

我示意他不要管,接著將茶潑到了胡英祿臉上。

“哎呀媽呀!……”,胡英祿嗷的一嗓子跳起來,一邊擦臉一邊蹦,一邊怒問我,“你干啥你?!你咋還真潑啊?!”

“還裝不?”,我問他。

胡英祿滿臉通紅,一邊是羞的,一邊是燙的,燙的半邊明顯更紅。

“江湖規矩,看破不說破,不帶你們這樣的……”,他一邊擦臉,一邊沒好氣說,“行吧!我信你們了!你們有本事!我服了!服了還不行?!”

我看向劉紅梅,“您呢?還要試試么?”

劉紅梅慚愧的低下了頭。

馬文文走到她面前,“路上咱們在服務區加油時,你們就商量好了這一出了,我說的沒錯吧?”

劉紅梅嘆了口氣,“馬小姐,我們……”

“你們不信我們,要試我們,我們沒意見……”,馬文文看著她,“是不是我也要說說您的情況,把您的情況都說出來?”

“不……不用了!”,劉紅梅趕緊說,“我信你們!我信了!……”

我來到她面前,看看她身后的丁家眾弟子,“還有誰要試我們?”

“不不不……不用了……”,他們連連擺手。

“我們信了,信了……”

“馬小姐了不起!項少爺了不起!我們服了!心服口服……”

丁叔走過來跟我們道歉,“文文,項少爺,我真不知道他們……你們別生氣,我替他們向你們賠不是……”

“不用賠不是”,我看看劉紅梅等,“我們來這里是為了救丁爺爺,你們可以不信我們,但不要給我們搗亂。如果誰還想試我們,那請現在就試,別等一會天黑后……現在不試,天黑后再想試,我們可就不能再客氣了……”

“不用試了……”,劉紅梅紅著臉看看我倆,“我們心服口服,你們怎么說,我們就怎么做,再不給你們搗亂了。”

“對!我們不搗亂了!”

“對對對!”

“一切都聽你們的!”

眾人紛紛表態。

丁叔瞪胡英祿,示意他也表個態。

胡英祿硬著頭皮走過來,沖我們抱拳,“馬小姐,項少爺,我聽你們的,你們咋說,我就咋做,再不敢懷疑你們了……”

我點點頭,看看他們,“那一會先吃飯,吃完飯,誰膽子大誰跟我們去救人,其他人就在這等著,等我們回來。”

“去哪啊?”,胡英祿趕緊問。

“去江邊”,馬文文說。

“為什么讓膽子大的去?”,劉紅梅問,“會有危險么?”

“危險到不會有”,我看看她,又看看其他人,“就是膽子小的,容易嚇死……”

“會看到什么?”,丁叔緊張的問。

我笑了笑,搖頭,不解釋。

他們互相看了看,一個個緊張不已,有的趕緊掐指訣念咒,有的腿都軟了。

修行人證觀生死,但證觀生死,未必不怕死。

修行人相信鬼神,但相信鬼神,未必不怕鬼神。

實際上世上大多數的修行人對于生死和鬼神的態度,都是紙上談兵,說起來是不怕,但真要面對了,就不是那么回事了。

這其實很正常,畢竟好龍的不僅僅是葉公,人性如此,天性如此……

不是如此,凈土宗也就不需時時刻刻念佛,密宗也就不需時時刻刻持咒了,說到底,修行就是要戰勝內心的恐懼,能坦然的面對妖魔鬼怪,坦然的面對生死無常,那就是成就了……

當然,這是佛家,至于道家,就不多講了。

其實當時我并不是想嚇唬他們,是因為晚上去江邊的話,真的會見到冥界的鬼差甚至冥界的神,如果是普通人見了,未必會多害怕,但劉紅梅之流的見了,那就嚴重了,搞不好會嚇死人。

因為他們之所以追隨丁連生修佛,其實都是因為身上有故事,而這些故事,大多都和鬼神有關。可以這么說,除了胡英祿之外,他們所有人都是被惡鬼纏了很久,為了擺脫,為了活下去,這才皈依的丁連生。跟著丁連生修密的這些年,他們以為自己不再怕那些東西了,但真的讓他們再面對,他們并沒有那個勇氣,因為密宗修士的勇氣來自上師,來自所修煉秘法的本尊,而這其中,上師等于他們和秘法本尊之間的橋梁。

畢竟,他們沒人見過本尊,而上師確實實實在在的。

現在上師突然圓寂,且死的不明不白,或者說真死還是假圓寂尚且不明,這就等于他們和秘法本尊之間的橋梁變成了危橋。他們心里沒有了底氣,所以心神也就亂了,昔日的恐懼記憶也就難以抑制的浮現出來了。

所以那一刻,他們比普通人更膽小,如果讓他們去,搞不好真的會嚇死人。

“如果害怕,你們就不要去了吧”,馬文文看看丁叔,“丁叔,您得去。”

丁叔看了看我。

“您得去”,我說。

他猶豫了一下,深吸一口氣,鼓起勇氣,“好!為了我爸,我去!”

我們點了點頭。

劉紅梅很尷尬,“師兄,對不起,我……我真的……”

“不用說了,我理解……”,丁叔跟我們解釋,“紅梅皈依我爸之前,被她燒死的同事纏了好幾年,幾次自殺,鬼門關前幾進幾出,后來是我爸制服了那個厲鬼,這才保住了她的命。她還有家,有孩子,就別讓她去了……”

我們看了看劉紅梅。

劉紅梅慚愧的低下了頭,“對不起……”

“沒什么……”,我看看胡英祿等,招呼他們,“別站著了,接著喝茶吧……”